東直門內鬧哄哄,老百姓正排長隊準備出城。
“你,路引拿出來。”守城兵撐著腰刀,指了指人家,“後面的,都拿出來。”
“你,走,下一個。”
“下一個”
“…………”
老百姓個個挑擔掛包,推板車,還有馬車,陸陸續續出城。
一個瞎子老頭,穿裋褐戴帽巾,拿著竹竿探路,緩緩走過來。
守城兵將他攔下,“老頭,路引。”
瞎老頭一口豁牙巴微張,佝著脖子聽方向,把臉轉過來沙啞地說。
“差爺,我老頭是個瞎子,沒有路引吶。”
“沒有路引就退回去。”守城兵招手,“下一個。”
瞎老頭擋在前面不走,竹竿點在地上亂捅,搞得後面的人不好走,很快堵住,吵吵起來。
“誒,老頭,你到底走不走啊,別擋道。”
“你不走,我們還要走呢,快讓開,免得撞到你。”
“…………”
瞎老頭左右點著竹竿,邁小步踱步讓開。
“差爺,我要去走親,您就行行好放我出去吧。”
“我說,你一個瞎子不好好窩在家裡,跑出來走什麼親?”另一個守城兵說。
“街上馬車人流那麼多,小心待會兒撞死你啊,回去。”
瞎老頭一急,點著竹竿就要往外走,守城兵立即將他抓住。
竹竿忽然攔在中間,還絆倒一個媒婆,那婆子頓時炸了鍋,起來逮住老頭就罵。
堵得後面吵個不停,守城兵挨個站過來,指著排隊的人怒喝道。
“都吵什麼,吵什麼,再吵,全部拉衙門去,都給我排好隊。”
老百姓七嘴八舌,嘟嘟囔囔擠著往後退。
從人群嘈雜聲中,只聽身後響起幾聲傳令。
“定北侯有令,封鎖所有城門,禁止一切人馬車隊出城。”
“定北侯有令,封鎖所有城門,禁止一切人馬車隊出城。”
“…………”
老百姓聞言,當場沸騰吵鬧,守城兵拔刀圍上來,所有人立刻閉嘴。
他迎上去,馬上計程車兵攥著韁繩,馬在原地轉了一圈。
“定北侯有令,封鎖城門,抓捕通緝犯郭州。”傳令兵扔下一卷黃紙,“這是畫像,趕緊關城門,若是放跑了人,就等著掉腦袋。”
守城兵接下畫像看了看,慌了,立馬衝身後招手喊。
“快點關城門,快點。”
人群陸續退散,其中一個穿粗布黑斗篷的老男人,忽地攥緊路引,隨人流往回走。
正是郭州。
“將……大哥,現在怎麼辦?“郭州身邊的屬下說:“東直門也封鎖了,我們出不去。”
另一個矮個子屬下想了想,“此處兵力少,實在不行,我們乾脆殺出去算了。”
“說的容易,你沒……”街前面一隊官兵打馬過來,瘦子低頭道:“街頭巷尾都是錦衣衛和兵馬司的人,我們才幾個人?”
郭州眼睛瞟向周圍,“眼下情形,我們只有先找家客棧,暫時避一避,從長計議。”
說著便避開正街,領屬下拐進小街,迎面就見一匹高大的黑馬,與自己擦身而過。
他連忙低頭,拉了一下斗篷帽。
手上那顆紅瑪瑙戒指,在黑斗篷襯托下,極為耀眼奪目。
而就這一抹紅,擦身而過時,忽地落入馬背上那人的眼裡。
蕭彥立時勒馬,墨鯤長嘶一聲,半轉馬頭,在原地踱步。
“怎麼了?”楊舟楠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那幾個人也沒什麼特別的,再去別處看看,我就不信,他還能插翅膀飛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