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向他探出手來。
他覺得,天使向他伸手了。
他把手遞過去,被江喻可扶了起來。
許硯白見自己渾身上下髒兮兮的,有些尷尬。
小江喻可奶萌奶萌的聲音響起:“我剛才聽他們說你沒有爸爸媽媽。”
小許硯白低下了頭:“我有爸爸媽媽,可是我的爸爸媽媽到外地打工了,很久才回來一次,我和爺爺長大。”
小江喻可:“你還有爸爸媽媽,可我是真的沒有爸爸媽媽。我的爸爸媽媽已經不在了。我也是跟著爺爺長大。”
小許硯白在那一刻共情了。自己好歹還有爸爸媽媽,她連爸爸媽媽都沒有了嗎?
“你怎麼那麼厲害,我看你一拳就把那個小朋友打倒了,他比你高那麼多!”小許硯白一臉崇拜地說。
“我爺爺教我的散打。你也可以學學,如果以後有人欺負你,你就直接打回去!”江喻可說著,做了一個出拳的動作。
小許硯白暗暗發誓,自己也要學散打。
江喻可看著許硯白渾身青紫的模樣,到路邊貓下腰,摘下兩棵蒲公英。
“吶,給你一棵!”江喻可笑意盈盈地把一顆蒲公英遞給許硯白。
“以後你不開心了,受了委屈,就去路邊撿一棵蒲公英,像這樣吹一下。”說著朝蒲公英吹了一口氣,雪白的蒲公英立刻隨風飄散。
“所有的煩惱就會被吹跑啦!”
許硯白看著手裡的蒲公英,深吸了一口氣,吹了起來。
蒲公英的種子迎風飄散。
漫天飛舞的蒲公英種子作為背景,映襯著女孩的笑臉,小小的許硯白又一次看呆了。
“小可,我們該回家了!”一個遠遠的聲音傳來。
許硯白循聲望去,看見一個老爺爺慈祥地朝江喻可招手。
“好的爺爺!”江喻可應答著。
“那我就先走了!”江喻可朝許硯白莞爾一笑。
“等等,你大名叫什麼?”許硯白急切地說。
“我大名叫江喻可。”她說完以後張了張嘴,似乎是想問他叫什麼名字。
許硯白已經做好了回答的準備。
“小可,快一點!”爺爺在不遠處催促著。
“爺爺,我來了!”江喻可回頭應了一聲。
“我走了,再見!”江喻可笑著朝他打了個招呼,蹦蹦跳跳地走了。
“我......我叫許硯白......”許硯白看著江喻可的背影,小聲說,可是江喻可已經聽不到他的聲音了。
救護車上的許硯白看著昏睡中的江喻可,心中湧起一陣酸澀。
如果那個時候,你聽到我的名字了,我在這個世界,會不會過得容易一些呢?
也許也不會吧。
許硯白嘆了口氣。
他開啟微信,點開自己的微信頭像。
頭像是一隻手拿著一棵蒲公英,蒲公英正迎風飄散。
這頭像,自己用了很多年。
那一天開始,宿命的齒輪就開始轉動了。
彷彿命中註定一般,江喻可從此紮根在了許硯白的生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