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推算出這座島上還有另一撥人的存在時,林歲就想過可能會用到易容,才讓鹿湘帶上她的易容工具。
而在她還不知道這撥人藏在哪時,四個壯漢的出現,簡直就是她瞌睡時送來的枕頭。
但她沒想到鬱辭年會拒絕。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確地表示拒絕。
林歲看他恨不得離地上的壯漢八百米遠,說不要時,臉上的表情還透著幾分孩子氣。
林歲:“……”差點忘了,這孩子有重度潔癖。
林歲內疚了一秒。
也不怪鬱辭年這樣抗拒。
壯漢面板黝黑,鬍子拉碴,像好幾天沒洗過臉。
身上穿著的統一背心、迷彩服也髒兮兮的,直接被斯星燃和黎野扒個乾淨,只剩一條底褲。
而這滿是汗臭味的衣服,一會兒還要穿在他們身上。
別說潔癖如鬱辭年了,就是斯星燃只稍微聞一聞,都險些沒翻個白眼厥過去。
“這抹布都快醃入味了,咱是非穿不可嗎?”他一手捏著鼻子,一手翹著蘭花指捻起一角布料,眼裡的嫌棄快要凝成實質。
正在調配面具材料的鹿湘白了他一眼:“這不就你們臭男人身上的味兒,我都沒嫌棄,你們還嫌棄上了?”
壯漢一共四個,而他們只有三位男同胞。
鹿湘作為在場身高最有優勢的女生,當仁不讓地接下了反串這個活兒。
“小隊長不是想看我穿女裝嗎?”鬱辭年挨著林歲,彎了彎眼,“就讓我穿女裝和小隊長一起演被抓住的人,好不好?”
他聲音輕緩,還有些軟,像在撒嬌,又像是蠱惑。
林歲也很為難:“可這樣一來還缺了一個,容易露餡。”
鬱辭年不由低頭去看棠溪。
棠溪也正仰著臉,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呼——有風從兩人之間吹過,氣氛凝滯而沉默。
眼看鬱辭年貌似要把主意打到棠溪頭上,林歲不得不想辦法安撫他:“你忍著點,把髒抹布套在你衣服外面,我給你買糖怎麼樣?”
“不要。”鬱辭年笑眯眯地趁火打劫,“除非你娶我。”
林歲:“……”
棠溪眼睛倏地瞪大,隨即就要大步走向那堆抹布。
林歲連忙拉住她,嘆口氣道:“算了,我來吧,大不了多墊幾層增高鞋墊。”
鬱辭年:“……”
他神色幽怨:“那你多給我買幾包糖總行吧?”
“行,十包。”林歲乾脆說,“不,一百包,我給你買一百包。”
鬱辭年這才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一轉臉,不情不願沒有了,能用美貌殺人的青年笑意盈盈,主動撿起一套抹布,仔細消起毒來。
“你居然同意了?”斯星燃雙目圓睜,“你潔癖呢,被林大師吃了?”
林歲:“……”
鬱辭年一邊噴光了一整瓶消毒水,一邊笑道:“誰讓我善良呢,總不能讓小土豆踩著高蹺去。”
棠溪:“……”
鹿湘很快做好準備工作,用下巴點點地上赤條條的四個人:“選吧,你們要易容成誰。”
斯星燃剛想說隨便,反正都是要穿抹布,突聽林歲意味深長道:“我勸你們,好好選,不然會有大驚喜。”
論如何一句話讓人草木皆兵?
斯星燃頓時繞著幾個壯漢轉了好幾圈,最後指著其中最眉清目秀,也是最乾淨順眼的那個,問林歲:“這個怎麼樣?”
林歲沉默了幾秒:“你眼光真好。”
“那是,小爺眼光就沒差過。”斯星燃以為他選對了,頭頂的白金呆毛都嘚瑟地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