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詭異的麻將聲裡,幾人安靜地對視。
須臾,鬱辭年輕笑道:“這時候在這裡打麻將的,應該不是人吧。”
“雖然只有一個……鬼在講話,但恐怕不止一個。”鹿湘也道。
兩人說著,不約而同地看向林歲。
林歲莫名覺得他們像兩個答完題後,乖乖等老師答案的三好學生,還帶動得棠溪和黎野也認真聽講。
唯有斯星燃比較叛逆,直接大步朝偏廳走:“是人是鬼,一個還是好多個,看看不就知道了?”
林歲為自己佔便宜的想法羞愧了一秒:“是有十多隻怨靈。”
“十多隻?”斯星燃腳步一頓,“玩這麼大?”
鹿湘哼笑:“怎麼,你怕了?”
“我怕?你在說什麼屁話?”斯星燃指指棠溪,“我只是在替這顆小土……蘿莉捏把汗好嗎!”
棠溪無端被cue,懵了一下,接著面無表情地撞開斯星燃,徑直去往偏廳。
她勁大,又因為身高差,這一撞正撞在斯星燃胯骨上。
“嘶……”斯星燃當場彎了腰,齜牙咧嘴地直抽抽。
“惹到她,你算是踢到鐵板了。”林歲同情地搖搖頭,“真會舉鐵的那種。”
斯星燃:“……”
【我本來挺害怕的,一看到他們……我感覺我強得可怕!】
【這群人真是一點不慫啊,不會還以為這裡面也是劇本,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吧?】
“我早看出來那小賤人不正經,小小年紀就知道怎麼換糖吃,跟她媽一樣,看著老實本分,其實啊,就是個狐媚子,最會勾引男人。”
“夏二常年不在家,她寂寞唄,說不定就帶著她丫頭一起出來賣。”
不大的偏廳影影綽綽擠滿了“人”,有男有女。
但除了麻將桌上的四個,旁邊站著的都表情木訥,像被控制的傀儡。
昏黃的燭火在他們青黑僵硬的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顯得陰氣森森。
而那四個,無論神態還是舉止都與活人無異。彷彿就是某個悠閒的晚上,他們邊打麻將邊閒磕牙,暢聊著村裡的八卦。
面對這奇異的一幕,幾人再次看向林歲。
林歲解釋:“他們在重複生前做過的事。”
有些鬼如果帶著很強的怨念,就會這樣一遍遍重複,直到怨念消除為止。
“老夏家娶了這麼個媳婦也是倒黴,她奶還想靠她掙彩禮呢,現在她都爛成什麼樣了,恐怕倒貼都沒人要,真成了個賠錢貨。”
“小賤人,讓她勾引我乖孫,活該!”
剛剛聽到的女聲再次響起,是個背對著他們的老太太。
她惡狠狠罵著,每說一句,周圍的怨氣似乎就暴漲一分。
坐她對面的中年男人忽然呆呆地問:“媽,既然是她的錯,為什麼死的是我們?”
頓時,像被按下暫停鍵,另兩個停下了搓麻將的手,一動不動。
“是啊,為什麼?憑什麼?是她自己活該,憑什麼要害我們?!”老太太連聲嘶吼,一張蒼老的臉猙獰扭曲。
咔的一聲,她身體還背對著眾人,頭顱就一百八十度硬生生轉了過來。
血紅的長舌頭耷在嘴角,猩紅的眼球怒凸:“你們又憑什麼活得好好的?該死!你們全部都該死!”
隨著她的變化,四周陰風大作,一下掀翻所有桌椅,蠟燭盡數熄滅。
原本精美簇新的傢俱籠上厚厚一層灰,變得陳舊暗淡。雕刻精細的紅木門也掉了漆,透出一股腐敗的味道。
【我的媽呀!這確定不是特效?也太刺激了吧,還好沒換臺。】
【好恐怖,我不敢看了嗚嗚……可我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