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趙進轉向田竹說道:“你是個人才,殺了可惜。”
先前還是殺氣森森,突然說了這麼一句,田竹整個人好像被天雷轟頂,劇烈震動了下,也顧不得磕頭,瞪大了眼睛看向趙進,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他額頭上碰出的傷口已經開始流血,根本顧不上了。
“有人私下裡和我講過,說你招降別人不能太直接,不嚇嚇他們,不弔起他們的胃口來,即便是投降了也不會心服口服,甚至會心存怨氣,會自高身價,可我做不來,我問你,你願意投降嗎?”趙進笑著說道。
這轉折實在太過突然,從頭到尾一直反應極快,隨機應變的田竹居然愣在那邊,還是跪在一邊的田龍悶聲喝了一句:“田竹!”這才讓他反應過來,田竹顧不上頭頂鮮血,又是磕頭下去,聲音裡已經帶了哭腔,啞著嗓子答道:“小人心服口服,願意投降進爺。”
田竹再抬頭的時候,眼淚和鮮血混在一起,整個臉都花了,他開口說道:“進爺,看了進爺這樣的手筆,小人還有什麼別的心思,那就是失心瘋了,在進爺這樣的實力面前,小人只後悔當初的痴心妄想,給田家招來了大禍!”
“你倒是因為這痴心妄想得福了,我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你們好好做,比你們裝神弄鬼搞什麼白蓮要強得多!”趙進朗聲說道。
趙進說一句,田竹就磕一個頭,嘴裡不住說著:“這是進爺的恩典,小的全家都會牢牢記住。”另一邊的田龍儘管臉色不怎麼好看,可也是跟著磕頭不停。
“把他臉上的血擦一擦,給那傷口上藥。”趙進吩咐了句,立刻有家丁上前處置,用乾淨手巾擦乾淨血跡,又是用烈酒淋了下,田竹疼得呲牙咧嘴,不過臉上全是放鬆的神情,肯給自己治傷,那就更說明這性命保住了。
“你們鬧出那麼多亂子,給徐州造成這麼多麻煩,也不是說投降就一了百了了,你們可信不可信,能用不能用,也不是哭著磕幾個頭就能保證的,你們全家,連帶著你們所有的人手都要去徐州那邊,一是作為人質,二是學東西。”趙進闡述說道,他沒有理會田家兄弟兩個的神色變化,他只是安排而不是徵求對方的意見。
“田龍你可以留在沂州,你這個舉人的身份用處很大,但你的妻小家人全要去徐州,沂州這邊我還會繼續派人過來,把這裡和兗州西邊那樣經營起來,至於白蓮教剩下的人,他們再出亂子,不干你們兄弟的事,但你們兄弟要幫著我們去滅殺這些人。”
聽趙進說到這裡,田龍神情慘淡的嘆了口氣,卻也無可奈,而田竹則是開口說道:“進爺,小的家裡傳承幾代,在這些白蓮教眾裡還是調教出了不少人才,就這麼殺了未免可惜,剛才進爺也說是用人之際,不如讓小的兄弟兩個幫著進爺招降這些人,讓他們為進爺好好效力。”
趙進看了田竹一眼,笑著點頭說道:“你對下面倒還是有幾分情義,怪不得能用他們做事。”
大家當然清楚這田竹的用意,無非是為白蓮教在兗州府的人手求一條活路,但說得冠冕堂皇,甚至誅心的考慮,這田竹是為自己以後在趙字營內的發展儲存力量,不過能在這個當口主動請求,這膽量這心思都值得讚賞了。
“接下來去你們田家莊上,你們在莊子裡的家人和護衛之類,都要跟著回徐州,你們自己想明白就好,不跟回去,我也會把這個莊子洗掉,不會留什麼後患。”趙進話說得很明白。
“請進爺放心。”田竹回答的也很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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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拿田家人的錦衣衛在中午離開的沂州城,而帶著全家出城躲避的田家人在城門關閉之前回到了沂州城中,只不過回來的只有田龍和身邊的兩個老僕,兄弟家人僕役之類全都不見了,大家倒也沒什麼奇怪,心想有功名護身的兄長先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