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揮舞著武器高喊著,有些人甚至把自己手中的佩刀扔到了天空當中。
然而,相比手下官兵們的興奮和激動,他們的團正馬同濟卻要冷靜得多。他仍舊手裡拿著軍刀,帶著幾個參議軍官在狹小的戰場上四處巡視。他手中的軍刀上面的血跡已經變得暗紅,閃爍著令人心寒的光線。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都是死屍,從遠處一路鋪到了自己的腳下,雖然看不大真切,但是這一幕景象已經足夠駭人,不過早已經見慣了戰場的馬同濟卻沒有和平常人一樣害怕,而是平靜地觀察著這一切。
在他的眼睛裡面,密佈的死屍很容易就區分成了兩群人。紅衣的很少,絕大部分人是穿著青灰色衣服、留著半光頭幕府兵。
從他粗略清點的數目來看,傷亡比對己方壓倒性的有利,幾百個幕府軍的陣亡、幾倍的人受傷,只給他的部下們造成了數十人的傷亡。
然而,考慮到這支遠征軍的數量,這樣的傷亡比還是不能讓人滿意。
“這些日本人倒還真是有些蠻勇,在這樣的黑夜當中居然還能夠這麼悍不畏死地衝,以前我們還真沒見過這麼能打的,看來我們之前還小看他們了。”他突然沒頭沒腦地說。“原以為可以輕鬆把他們打退,沒想到還給我們造成了這樣的傷亡。”
“可是我們還是把他們打贏了啊,團正。”一位參議軍官笑著回答,“他們付出了這麼大的傷亡,現在又狼狽而逃,恐怕已經被我們打得膽寒了吧?接下來恐怕再也不敢同我們正面為敵了……接下來我們就能夠拿下長崎,然後把他們打個落花流水!”
“長崎現在已經是我們的掌中之物了,剩下的幕府兵也肯定擋不住我們,九州拿下也只是時間問題。”馬同濟搖了搖頭,“可是……我們不能一直這樣硬拼了,我們就這麼點人,經不起這樣的消耗。”
之前他剛剛上岸的時候,對這些日本人還帶有一種蔑視心理,覺得自己麾下這些精兵強將打這些日本人輕輕鬆鬆,指到哪裡就可以打到哪裡,經過了昨夜一戰之後,他倒是清醒了許多。不過,在部下面前,他不能將這種情緒表露出來,所以說得十分婉轉。
“出發之前,趙帥也說過我們不能只靠蠻力取勝。”這位參議軍官連忙說,“若是日本上下一心,大家都在幕府周圍和我們打的話,我們就這麼些人,就算以一換十,換二十,也斷斷不能取勝,所以我們得靠將日本人分而治之,讓別人來幫我們動手,也讓幕府顧忌國內,不能全力來應對我們。”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孫武子果然是至理名言!”馬同濟感慨了一聲,“趙帥之前讓我們不要去長崎城,果然是深謀遠慮。”
說完之後,他繼續邁動腳步,逡巡於戰場當中。因為昨晚激烈戰鬥的緣故,他腳下的草地已經被浸染了厚厚的一層鮮血,凝固起來的血液好像給地上鋪上了一層地毯似的,他的鞋子上也沾滿了血跡。
士兵們因為昨晚的激戰,現在都已經十分疲勞,大部分人坐在地上休息,有些人甚至不顧濃烈的血腥味,拄在武器的旁邊睡覺。馬同濟也不想吵醒他們,只是吩咐軍官讓士兵們輪流休息,清醒的人則被安排放哨或者清理戰場上的屍體。
在他的注視下,戰場上的大漢士兵的遺屍慢慢地被清理好了,然後被堆成了一個屍堆。
馬同濟和自己部下的軍官們走到了這個屍堆前,然後默默敬禮,等到敬禮完畢之後,這個屍堆被直接點火火化。
為了免除將士們在異國他鄉作戰、死後只能埋骨他鄉的恐懼,陸軍內部之前作出了決定,規定在戰場上陣亡的大漢士兵,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都要火化。而在火化了之後,這些大漢官兵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