濺血刀下。
僕人們已經逃散,有兩名僕人死在小徑上,事實上僅逃掉了一人。
青衣人共有三名,到了兩人身前,忠伯年老體衰,斷了一臂怎受得了?痛得渾身抽搐,臉色死灰,吃力地叫:“千刀萬剮老奴承當,饒……饒了家……家主母與少……少主人……”
砍下他一臂的青衣人嘿嘿笑,刀徐徐下戮,怪笑道:“在下只給你一刀,你忍著些,嘿嘿……”
另兩名大漢一刀一劍,指住了坐起的禹嫂。
禹嫂背上的小娃娃放聲大哭,其聲尖厲刺耳。
禹嫂痛得臉色泛青,絕望地叫:“侯五,別殺忠伯,我跟你們回去。”
“嘿嘿!我侯五今天不聽你的了。”大漢侯五怪笑著說。
正危急間,驀地傳來一聲震耳的大吼,聲如霹靂:“住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陽關大道之上,你們膽敢殺人越貨?”
侯五的刀下戮,生死間不容髮。
刀突然斜飛,被一段樹枝所射中,接著是人影來勢如電,一閃即至。
侯五剛駭然轉身,眼前劍尖入目.不等他有所舉動,劍尖已抵在咽喉上了。
吶喊聲四起,十餘名大漢聞警趕到。
來人是個英俊的青年,青袍飄飄,背了一個大包裹,人如臨風玉樹,光彩照人,高大修偉的身材,劍眉入鬢,虎目神光炯炯,手中的劍劍鋒狹小而未開鋒,鋒尖也不銳利,但點在咽喉上同樣可怕。
侯五心膽俱寒,硬著頭皮說:“朋友,有話好說……”
“有話好說?哼!你居然要下手殺受重傷的人。”青年人沉聲道。
“朋友,這……這不怪我……”
“難道怪我不成?你這廝可惡。”
“喳”一聲響,劍虹一閃,侯五的右臂應劍而落,痛得“哎”一聲狂叫,扭頭便跑,只跑了五六步,已痛倒了。
到得最快的有三個人,三把單刀一齊上,同聲虎吼,火雜雜地捲到。
青年人冷哼一聲,劍舉起了,仰天長笑,劍湧千朵白蓮,“錚錚錚”三聲暴響,火星飛濺,三把單刀斷成六段,向四面八方飛擲。
三大漢每人的頰上捱了一記拍擊,血流如注,駭然後退。
其他的人大駭,心膽俱寒惶然止步。
人影疾射,到了圍攻綠珠的五名大漢旁,大喝道:“誰再敢出招,大爺卸下他的狗爪子,住手!”
喝聲像石洞裡響起一。聲焦雷,震得耳膜欲裂。五大漢五方一分,退出丈外。
姑娘長嘆一聲,力竭挫倒。
青年人輕拂著劍,虎目怒睜,大喝道:“縣城快到了,不管你們誰是誰非,官司你們是打定了。”
青衣兇手們悚然退至一處,共有二十一名,大概準備一擁而上。
青年人掃了眾人一眼,向前接近,厲聲問:“誰是主事人?站出來說話。”
禹嫂見女兒倒地,一聲哀號,狂叫道:“女兒你……你不能……死……”
青年人吃了一驚,轉身向倒地的綠珠奔去。
兇手們招子雪亮,知道碰上了可怕的高手,看那青年人的器宇風標,與從容鎮靜無所畏懼的神情,令他們心中發毛。不知由誰發起的?不約而同全向江畔狂奔。
青年人聽到奔跑聲,訝然轉身,不由火起,大叫道:“哪兒走?站住!”
誰肯站住?跑得更快,噗通通全往水裡跳,入水逃命。
青年人救人要緊,顧不得追人,也不易追上,有垂死的人待救呢。他先將半昏迷的綠珠抱至禹嫂身旁,說:“大嫂,你的女兒力竭昏迷而已,歇會兒便好。你……”
他一面說,一面放下綠珠,幫忙解下禹嫂背上仍在啼哭的小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