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種怎樣的感覺,像是整個人都踩空了一步,轉眼便侵襲而來的失重感,又像是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片茫茫的混沌,失落而茫然。他扶著門,指尖漸漸陷入門縫,如摧枯拉朽一般將木製的門,漸漸碎成粉末。
唇邊有了笑意,卻似淬足了鮮血,才能染出這般妖冶卻邪惡的笑。
光這副膽量,就應該讓他佩服麼?
何況竟然能在他月微嵐手邊徑直無聲無息地將人帶走。
來者必不簡單。不過白曉凡一點反應都沒有就被他帶走了?不會是蘭璟,如果是蘭璟,就算說動了白曉凡跟他走,白曉凡也必定會鬧著和自己說一聲,蘭璟總不會如此強橫地帶走她。何況蘭璟的氣息他是能覺察出來的。那還能是什麼情況呢?
如果是妖,什麼時候這世上有了比他還厲害的妖精?
月微嵐噤聲屏氣,漸漸沉靜下來,開始捕捉和尋找白曉凡的氣息。可半晌後,他驀地睜眼,目光森冷,怒氣沖天,竟然找不到?
他再次靜下心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剛剛閉上眼,腦海中突然異常清晰地晃過了這樣一個畫面,就是潑水節那天,將水瓢扔向這個方向的那個男子,穿著馬甲和短褲,小腿上,那密佈的青色……
月微嵐突然睜眼,原來是他!怕從那天就盯上自己和白曉凡了吧。雖說仍不知道他怎麼掩住自己的氣息,偷偷將白曉凡帶走,自己算是知道了為何找不到白曉凡的氣——世間只有那個陰森的地方能掩住一切人氣。
想到這裡,他又闔上鳳眸,集中意念,用日行千里的法術向那個方向匆匆而去。心內暗自唸到,榕樹妖,你最好還沒有來得及動白曉凡……
薄唇邊際竟是難得的森寒。
**
雨林之中,那人緩緩轉身,眼中綠光越甚,一步步向白曉凡逼近,唇邊卻還帶著笑意:“對啊,我不是月微嵐……”
白曉凡指著眼前漸漸變了張臉的人,聲音開始不受控制地因為恐懼而顫抖:“你,到底是誰,帶我來這裡幹什麼?”腳下一邊在那人的逼近下漸漸後退,卻一不小心絆住了一根順著地上延伸的藤蔓,那藤蔓立刻便裹住了白曉凡的腳,將她本就不穩的身子拉來重重躺倒地上,白曉凡驚恐地撐起身子去拉扯那藤蔓,那藤蔓卻紋絲不動,還又伸出一隻蔓條,將她的雙手也縛住了。
白曉凡驚叫一聲,試圖掙脫藤蔓,那藤蔓卻是一收,在白曉凡的掙扎中將白曉凡拉往樹邊,隨即更多的藤蔓伸來,將白曉凡緊緊綁在了樹上。
“白曉凡啊,白曉凡,你還真是蠢,難怪薇帶著你就束手束腳,讓我有了可趁之機。”那男子走近,重重揉著白曉凡的臉,說道。
白曉凡狠狠看著他,驀地偏嘴,一口咬上他伸在自己唇邊的手指,感覺手指剎那就破掉了,苦澀的汁液流入她的嘴裡,她“呸”一聲吐掉,連啐幾口:“又臭又苦!”
可當看到那破掉的手指流出的是青綠色的汁液時,白曉凡還是著實吃了一驚。
眼前的人見她發愣,卻高興地笑了出來:“是啊,白曉凡,你不會現在才發現我是妖吧,我是樹妖,身體裡流的不是鮮紅的血,而是樹汁……這個顏色,就是樹汁的顏色,你知道麼?”說著,他伸出綠色的長舌將那汁液舔掉,還眯著眼噁心地說了句:“別浪費了!”
白曉凡看的幾欲作嘔,忙移開目光罵道:“死妖怪!真噁心,你抓我幹嘛?”
“我噁心?”樹妖綠色的舌頭一轉又收回自己嘴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