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的衣服溼透了,寒風吹來,她忍不住打起了寒顫。
此時,她的體力已經嚴重透支,但心中的信念支撐著她繼續前行。
不知又走了多久,雨漸漸停了,她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擰乾溼透的衣服,渾身冰冷到牙關直打顫。
好在她已經看到了前方草原的邊境,身後的部落燈火再也看不見,她這才如釋重負般地鬆了一口氣。
時鳶緊繃的神經終於有了片刻的鬆弛,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一般,癱軟在馬背上。
她很清楚,這短暫的安寧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岱欽一旦發現她失蹤,必定會雷霆震怒,率領著侍衛追來。
那男人的勇猛和果決她是見識過的,一旦被他追上,後果不堪設想,她或許會被重新帶回囚禁,亦或遭受更嚴厲的懲罰。
想到這裡,時鳶不禁打了個寒顫,她咬了咬唇,強迫自己振作起來。
她狠狠地抽打馬臀,手中的鞭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凌厲的弧線,帶著急切與渴望,催促著珍珠加快速度,“珍珠,快跑,不能被追上!”
可這一路的奔波,珍珠早已疲憊不堪,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時鳶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
當她騎著珍珠踏出草原邊境的那一刻,她仿若望見了前方勝利的熹光。
出了草原後,為保不遺蹤跡,她避常行之道,獨擇那草木葳蕤之所而進。
荊棘劃破了她的衣裳,劃傷了她的肌膚,她卻渾然不覺,只是一心向前。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下,時鳶來到了一條小河邊。
她決意沿河而行一段,如此既能匿她的蹤跡,又可於必要之時借河水甩脫追蹤的人。
她輕掬一捧河水,清洗傷口,冰冷的水觸碰到傷口,令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秀眉緊蹙。
在河邊稍作休憩後,時鳶食了些乾糧,給珍珠喂以草料、替它擦拭身軀,而後又復趕路。
終於,她看到了遠處有一個小村莊。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每一步都充滿了警惕。
躲在一棵大樹後,她觀察了許久,目光掃過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一絲可疑的跡象。
確定沒有危險後,她才懷著忐忑的心情走進村子。
她用銀錢向村民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和一些乾糧。
在換衣服的時候,村民看著她滿身的傷痕,眼中露出憐憫:“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時鳶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那笑容中帶著幾分苦澀和無奈:“多謝關心,我只是遇到了些山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