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鳶回首望向那黑煙嫋嫋的帳子,神色頗為複雜,啟唇問道:“這火可是你放的?”
敖登聞言,輕哂一聲:“若非如此,如何助你脫身?”
他笑容俊朗飛揚,然轉瞬之間,竟流露出嗜血的寒意,那雙深邃幽暗的眸子此刻光芒四射。
時鳶抬首,恰與他的目光相遇,心中不由得生出片刻遲疑,但當下情勢緊迫,已不容她多想。
時鳶不再言語,的確唯有如此,方能暫時牽制住岱欽的注意力,她才能順利出逃。
此時的岱欽,聽聞火災的訊息後,心中猛地一緊,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時鳶。
他幾乎是本能地衝向時鳶的帳子,望著那從帳內不斷翻湧而出的黑煙,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起來。
岱欽不顧阿木的勸阻,毅然決然地衝進了那片火海,當他踏入帳內,環顧四周,卻並未發現時鳶的身影。
岱欽心中閃過一絲僥倖,慶幸時鳶未在此處蒙難。
但很快,這抹僥倖猶如流星劃過夜空,轉瞬即逝。
取而代之的是他愈發陰鷙的眸光,周身更是散發出令人不寒而慄的冰冷寒意。
岱欽身形一轉,果斷對阿木與寶音發號施令,令他們務必妥善料理部落諸事,不得有誤。
而他則親率一隊驍勇精兵,循時鳶可能逃離的路線追了出去。
時鳶因懼岱欽在身後窮追不捨,不時回首顧盼,以確保身後並無追兵之影,心中方能稍安。
敖登見狀,並未多言,只是全神貫注地駕馭著駿馬,馬蹄翻飛,揚起陣陣塵土。
瞥見時鳶神色間滿是慌張與不安,敖登終是忍不住,淡淡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沉穩與安撫:“莫要驚慌,我既然已言明助你離去,便自有脫身之策。”
時鳶聞言,微微頷首,心中稍感寬慰。
敖登身為這廣袤草原上的首領,對這草原的地形地貌自是瞭如指掌,知曉何處可藏身,何處能擺脫追蹤。
敖登目光如炬,穿林越嶺,帶著時鳶在草原上輾轉騰挪,時而隱匿於密林之中,時而穿行於溝壑之間。
初逃之時,天色已漸趨黯淡,如今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夜色愈發深沉,如墨般濃郁,鋪滿天際,無邊無際。
天空遼闊無垠,星辰點點,宛如撒在黑色綢緞上的璀璨明珠,閃爍著幽遠而神秘的光芒。
月光如水,傾瀉而下,給這寂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柔和與清冷。
在這寧靜而深邃的夜色中,卻隱藏著無盡的未知與危機,令時鳶心生寒意。
時鳶會想起她上一次出逃的情景,心下更是一緊,她緊盯著草叢,生怕會有什麼野獸跳出來。
一路上,時鳶對敖登的反偵查能力驚歎不已。
敖登駕馬馳騁,時而東奔西走,時而迂迴曲折,巧妙地迷惑著身後岱欽的追蹤。
敖登還能憑藉敏銳的聽覺,聽聲辨位,準確判斷周圍的情況。
更令時鳶欽佩的是,他們途中遇幾隻野獸,敖登便從嘴裡發出奇異聲音,令野獸紛紛逃躥,原來他還懂馴獸術。
正因如此,他們才能一路安然無恙,遲遲未被岱欽追上。
時鳶心中漸漸明瞭,敖登之所以要與岱欽競爭,或許皆因他有一身本事,內心深處定是不甘於現狀的。
盯著前行的路,時鳶心中忐忑,不知敖登究竟走的是何路線,只覺與岱欽帶她來時的路大相徑庭,心中既有一絲好奇,又夾雜著幾分不安。
夜色如墨,星辰點點,映照在他們疾馳的身影上,更添了幾分緊迫與神秘。
行進間,忽見前方火把搖曳,一支巡邏隊伍映入眼簾。
時鳶心中一驚,心跳瞬間加速,彷彿要跳出胸膛,手也不自覺地緊緊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