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音接著敘述道:“敖登起初是藉助西金國商隊之便,暗中傳遞訊息。後來,為了更加隱秘,他利用自己豢養的海東青作為信使,傳遞密函。近日,我料定他必會再次遣書於西金國,我等已暗中佈下人手守候。果不其然,他的手下正欲傳遞密信之時,被我等擒獲。”
寶音說著朝岱欽遞過一封信,繼續說道:“此刻,那手下已被我等嚴密控制,密信亦已落入我等之手。”
言罷,寶音神色堅定,目光中透露出幾分得意。
岱欽聞言,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
接過信後他並未開啟,輕輕拍了拍寶音的肩膀,語氣中帶著幾分肯定與鼓勵:“你此番行事,頗為妥當,做得不錯。”
寶音聞言,有些赧然地撓了撓頭,心中卻是如同百花齊放,樂不可支。
他暗自竊喜,終於獲得兄長的認可了。
岱欽開啟信封,只見內裡所言,果然不出所料。
信中,言辭簡略卻急切,大致述說了敖登行蹤已露,陷入困境,亟待援手的情形。
他凝視著信封,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意,神色愈發顯得薄涼如水。
寶音見岱欽如此反應,心中原本升起的喜悅尚未完全綻放,便被岱欽接下來的話語打得七零八落。
“方才阿木前來稟報,敖登已經逃脫。”岱欽捏著信的手指不自覺地微微用力,語氣森冷。
“什麼?這怎麼會!”寶音聞言,大驚失色,難以置信地喊道。
岱欽冷哼一聲,眼神中透露出凌厲的光芒:“我部落之中,定有敖登的耳目。”
寶音聞言,這才恍然大悟,連連點頭應道:“是,定是如此,不然他怎會如此輕易地逃脫。”
言罷,他神色凝重,心中暗自思量,定要將這潛藏的內鬼揪出,以絕後患。
岱欽沉吟片刻,目光幽幽望著遠處道:“明日你將其他部落的首領、奈曼部落的所有人都聚起來。”
寶音聞聲,連忙應聲答道:“是。”
他心中已然明瞭,岱欽這是要向整個奈曼部落公佈敖登的背叛之事。
岱欽與寶音於帳內又細細商討了一番部落諸事,待諸般事務皆處理妥當,天色已然完全沉入了墨染般的黑暗之中。
岱欽心中惦記著時鳶,遂辭別寶音,步履匆匆地回到了時鳶所在的帳中。
步入帳內,只見時鳶似早已醒來,正靠在軟枕之上,一名侍女正小心翼翼地服侍著她服下那苦澀的藥汁。
時鳶秀眉微蹙,面露苦色,顯然是那藥味過於難以下嚥。
岱欽見狀,心中頓生憐意,輕聲緩步上前,溫言道:“鳶鳶,良藥苦口,你且忍一忍,待病癒之後,我帶你去賞那滿山的繁花。”
言罷,他接過侍女手中的藥碗,親自遞到時鳶唇邊,目光中滿是柔情與關切。
時鳶見他回來了,臉上露出幾分委屈,撇撇嘴,細聲細氣地說:“夫君,這藥太苦了,我實難以下嚥。”
岱欽聞言,沒有言語,只是默默地伸出手,將她有些散亂的髮絲輕輕綰到耳後。
時鳶抬眼望向岱欽,他那雙深邃的眼眸彷彿藏著千言萬語,此刻正流露出滿滿的疼惜與柔情。
她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暖流,彷彿連藥汁的苦澀都變得可以忍受了。
她深吸一口氣,接過藥碗,強忍著不適,閉上眼睛,將藥汁一飲而盡。
飲畢,時鳶緩緩張開雙眸,藥苦得她淚光閃爍。
“鳶鳶真乖。”岱欽見狀,心生憐愛,將她輕輕攬入懷中,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撫。
時鳶聞言,嘴角微微上揚,笑容中帶著幾分得意與俏皮,她卻故意傲嬌地輕哼一聲,扭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