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時鳶除了食用岱欽隨身攜帶的乾糧,岱欽還會去採摘野果、打獵獲取野味,路過河邊,他還會下水摸魚。
雖說有了吃食,但也只能果腹,沒有什麼滋味可言。
時鳶還是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都憔悴不堪。
她已經連著好幾日沒有沐浴過,身上黏糊糊的,十分難受。頭髮也早就散亂不堪,失去了往日的光澤。
試問那個女兒家不愛乾淨。
時鳶深知自己此刻的樣子,定是狼狽至極,與街頭的叫花子沒兩樣,心情越發煩悶。
岱欽斜眼瞟了時鳶一眼,瞧著這嬌嬌兒悶悶不樂的模樣,心中明瞭她是因何不痛快。
但他是不會因此停下來的。
並非他不懂憐香惜玉,他們已經耽誤了許久的行程,這嬌嬌兒的身份不簡單,她還該死的留下了記號,他們此時身後定有追兵。
他必須加快步伐,儘快返回草原。
只有回到那片廣袤的草原,他才算是回到了自己的領地,才能如魚得水,掌控一切。
到那時,就算嬌嬌兒的爹追來了,也奈何不了他。
“真是嬌氣。就快到了,再堅持一下。”岱欽出聲安撫。現下只能委屈她,等到了部落,會讓人好生伺候她。
“我不該嬌氣嗎?”
時鳶憋著一肚子氣沒處發,看都未看岱欽一眼,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傲然。
她身為堂堂丞相府的千金,自幼便是在錦衣玉食中長大,雖不敢說集世間萬千寵愛於一身,但的確是從未嘗過絲毫苦楚。她的生活嬌貴而無憂,父母將她養的嬌氣。
這份嬌氣,是她身份與寵愛的象徵,有何不可?
若非因他,她恐怕這輩子都吃不到這種苦!
岱欽聞言,神色微微一滯,似乎對時鳶的傲然有些驚訝。沉吟片刻,目光復雜地望向時鳶,嘴角勾起一抹難以捉摸的笑意,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隨後,他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柔和:“你的確有嬌氣的資本,但如今你在我的手上……”
時鳶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若想在他身邊繼續維持這份嬌氣,便不得不依仗他。
做夢!
時鳶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隨著時間流逝,他們又繼續前行了一段路程。
突然間,岱欽停下了腳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那是家鄉的味道,熟悉而親切。
“前方有一條河流,趟過那條河流,再往前一些,就是我部落的所在地了。”岱欽用寬大的手掌揉了揉靠在他胸前時鳶的腦袋。
時鳶順著他目光望去,廣闊無垠的大草原在藍天的映照下,景色顯得格外美麗,一時間被這壯麗的景色所吸引,她從未見過如此遼闊的草原,如此蔚藍的天空,如此清澈的河流。
“這兒還挺美的。”時鳶不禁感嘆出聲。
這而跟時鳶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她對於草原部落的印象,長久以來一直定格在她童年時期翻閱的一本大陸奇聞異志之中。
那本書描繪的草原部落,是落後、荒蕪、貧窮與野蠻的代名詞。
當她親眼見證這片廣袤的土地時,才發現,現實中的草原部落與印象中的大相徑庭,遠非書中所述的那般模樣。
“我們草原擁有其獨特的美,正如你們大寧亦有著屬於它的美。”岱欽嘴角勾起一抹輕笑,意味深長的望了一眼時鳶。
在他眼中,大寧的美便是她。
美得讓他不得不做出強人所難的事,把她帶回來,永遠留在身邊。
時鳶沒有聽出岱欽的言外之意,贊同地輕輕頷首,大寧的疆土遼闊無垠,每一處都蘊藏著各自獨特的風景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