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兩日到雲歸院請安時,二小姐首次帶齊了四個大丫鬟隨行,明月早已換了府上秋季的制式茶色彈花暗紋長裳,孟姝幫她梳了雙丫髻,戴上紅翡翠滴珠耳墜子,和夢竹三人站在一起多了一絲鮮活。
二小姐應與夢竹說過什麼,現下夢竹波瀾不驚,依著規矩落後一步在二小姐身後,孟姝與她並肩,蕊珠明月緊隨其後。
許多人事有時無需上面首肯,在潛移默化中就能形成新的變化。
自從上次二小姐指了孟姝去雲熙院佈置後,孟姝在四個大丫鬟裡的角色就類似老太太身邊的廣白,對外管事交際多由她出面。
夢竹則在魏媽媽授意下,有意學著素問的行事,管著二小姐的庫房以外對內院小丫頭們也行管理之責,明月是寸步不離二小姐跟前的,蕊珠私下求了孟姝,搭上花楹這個名副其實的福安居大丫鬟,學了許多髮式和衣裳搭配的技巧。
這是無形中的競爭與比較,她們不需要督促,自覺的就能按著雲夫人這位當家主母的心思,努力站穩腳跟。
雲夫人這兩日也沒閒著,充分展示了當家主母的手腕。
陸姨娘事件後,雲夫人回府第二天立即將風隱院封鎖,裡裡外外檢查了個遍,香料及制香的一應設施轉移到了其他院子。
至於二少爺,自然順勢留在了福安居,有奶孃照顧,也用不著老太太勞心,老太太也樂得含飴弄孫,精神狀態都好了不少。陸姨娘餘毒雖已清除但已傷了心脈暫時無法行動,因此心裡再不願意,也沒有置喙的地方。
而對於文姨娘此人,雲夫人接下來的操作,令孟姝頗覺得耐人尋味。
“文姨娘禁足期間病了一場,如今大病初癒,這幾日就不用急著來請安了。”文姨娘一臉病容剛行完禮,雲夫人指著大丫鬟們看座。
文姨娘穿著靛藍色寶相花纏枝銀絲紋的刻絲褙子,在日光下映襯的臉色倒更蒼白了一分,她挨著椅子的邊坐下,“夫人,妾不礙事,只是有些精神不濟,出來走動總動也好。”
等文姨娘的話頭落下,雲夫人好似無意的捻起桂花香珠手串,“陸姨娘制香確實好本事,她常說用對了香對身體也極好,就像這香珠手串,聞之靜心。”
文姨娘附和的笑了笑,“陸姨娘確有好本事。”
這時,魏媽媽帶了一個姑娘進了花廳,正是風隱院的慧心,雲夫人噙著笑意,指著魏媽媽手裡的線香道:
“說來倒也巧,文姨娘重陽時送了陸姨娘一本香譜,裡面記載一種旃息安魂香的香方,我尚在京城閨中時就聽過,據說是陳氏後人所創,遺失多年。
慧心姑娘近日復刻了出來,魏媽媽,送些給文姨娘帶回去。”
魏媽媽俯身應了,“老奴剛從風隱院回來,陸姨娘適才也見了這香,說慧心制的極好,陸姨娘聽聞文姨娘精神不濟,說晚間點燃此香可安眠。”
文姨娘心虛的扯了扯嘴角,起身謝過雲夫人,“多謝主母掛心,一會妾身再去謝陸姨娘。”
等雲夫人帶著幾位小姐們去福安居時,文姨娘藉口大病初癒怕過了病氣給老太太,準備回蘭亭院時,雲夫人突然開口道:“秋來乾爽,蚊蟲毒物還未蟄伏,聽甄大夫說起,安魂香不宜與其它香料同用,文姨娘可別忘了。”
文姨娘聞言臉色變了變,努力壓下心中驚駭後嘴角才扯起一絲笑意,緩緩俯身行禮告退:“多謝主母提醒,妾定會注意。”
雲夫人看在眼底,去福安居的路上沉思半晌,和魏媽媽道:“讓甄大夫師徒試一試安魂香與重陽那日的瑞麟香同燃,會有什麼後果。”
魏媽媽也是人精,幾乎聽雲夫人剛說起就反應過來,忙和身後的大丫鬟使了個眼色,急匆匆往前院去了。
福安居內,幾位小姐與老太太說了些趣事兒,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