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月色下,少年狹長鳳眸漆黑幽暗,眸底深處翻湧的,是無邊痛苦。
像是痛苦吞噬而成的深淵,他在深淵底部絕望掙扎。
風墨晗撇開了眼睛,有那麼一刻,竟不敢去對視那雙眼。
生平頭一次,他對這個少年生出了愧疚。
哪怕他,是整件事當中被設計的那個人。
倘若可以,他想掘善睞的墳,把她挖出來,質問她天棄究竟是不是他的孩子。
「我也希望不是。」分道揚鑣前,他一句話在夜色下淡若輕風。
如果不是,這個少年多桀的一生,是不是就能少受些痛苦。
於天棄來說,最痛苦的並非求而不得,而是他連去求的資格都沒有。
翌日天明,紅豆洗漱梳妝後走出房門,便被請到了長信宮大殿。
陽光明媚的清晨,南陵王正在大殿靠窗的長幾前哄媳婦。
「笙笙,你再信我一回,這件事很快就會結束了。」
「這次這事你籌謀了大半年,開始的時候也說很快就結束,你的很快便是月復一月。」
「這次是真的,夫君何時失信過你?」
柳玉笙眯眼,「我覺得你是故意把時間拉長,好讓七七受的煎熬更多一些。」
風青柏神色極正經,就差指天發誓了,「你誤會了。時間拖得越久,女兒不也越難受麼?我哪裡捨得女兒不高興?」
昨晚他差點要睡偏廳,這種事情有生之年不能發生第二次。
紅豆進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爹爹難得的低眉順眼小情小意,跟他在外時道貌岸然模樣天差地別。
這世上,也只有娘能治爹爹。
「爹爹,娘親。」她喚了聲,走進去。
「過來坐下,先吃早膳。」柳玉笙把女兒拉著在自己旁邊坐下,一旁伺候的宮婢很有眼色的將熬得糯香的粥端了上來。
放到現在溫度剛剛好。
「爹孃特地喚我過來,可是有話要跟我說。」
「嗯。」風青柏應了聲,在女兒面前,神情柔和,「昨日七七給你的禮物,可看過了?」
「看過了。」
「收好,不用還回去了。」
「……」紅豆覺得自己果然是爹爹的女兒,連想法都一致。
苦了七七,沒了傳國玉璽,他就是個掛名皇帝,給她打工的。
「爹爹,我沒打算還回去,拿來當個把玩物件。」不用問,只聽爹爹說話她就知道,爹爹應該猜出來她收的是什麼了。
風青柏眼底流出滿意,大掌在女兒頭頂揉了揉,「不愧是我風青柏的女兒。」
柳玉笙扶額,不忍直視。
她窮其半生,也沒能讓男人多兩分善良。
「明日我們便要離開東越了,你跟你哥哥嫂嫂先回家,爹跟你娘親要去一趟西涼。」
紅豆眉尖一蹙,疑惑,「爹爹去西涼作甚?」
難道是想去攪和了七七的朝堂,讓七七更難過些?
爹爹睚眥必報,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早在半年前,他們偶爾提起七七名字的時候,她都幾次聽到爹爹磨牙冷笑了。
風青柏長眸轉了薄涼,勾唇一笑,「爹跟巴念之間又堆了幾筆陳年爛帳,該去清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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