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青柏面上沒有什麼變化,聽女子把話說完之後,淡道,「廷王拒見客?」
要不然,對方不會只等在王府門口。
哪怕是有事尋他們而來,也可入內等候。
黎瑞白麵上閃過赧然,不甚自在,「確是被拒了,所以小女等在此處,想碰碰運氣。」
柳玉笙失笑,這人倒是坦白,雖為女子,沒有扭捏作態。
不過,對方姓黎……都城三大家之一黎家的人?
「先進府吧,有什麼事一會說。」
段廷這個殘廢,應該是在外頭吃喝玩樂回來了,人在客廳,癱在輪椅上臉頰上還帶著點酒醉後的燻紅。
看著頗有一股人面桃花的風情。
看到幾人進來,視線落在跟在後頭的黎瑞白身上。
「我這頭拒了,你們轉頭就把人給帶進來了。好歹給我留點地位啊。」
黎瑞白忙上前兩步,拱手,「王爺恕罪!」
睨了她一眼,段廷擺手,「恕什麼罪,我跟他們開玩笑呢。再說你現在是他們的客,不是我的客,無妨。」
意思即是若是他的客人,他還會把她轟出去。
對段廷的性情,柳玉笙算是瞭解不少了,知道他是真不在意這些,否則她也不會私自把人請進來。
「黎姑娘侯在門口,應該是有要事吧,現在可以說了。」
「姑娘?」醉醺醺的段廷又睜開了迷濛的眼睛,撐著把一襲白衣的人來回打量好一會,「怪不得,穿白衣比我好看的,在都城一個都尋不著,我說呢哪冒出來一個搶風頭的,原來是個女的。」
柳玉笙扶額。
風青柏則上前直接把輪椅推到了角落。
跟醉漢,說什麼都多餘。
看著這一幕,黎瑞白眼裡閃過稀奇,此前的緊繃略有放鬆。
眼前這幾人,跟她一開始的想像不太一樣。
壓下眼裡的探究跟好奇,黎瑞白看向柳玉笙,「我此次唐突拜訪,是為尋柳姑娘而來。」
「我?」
黎瑞白點頭,「柳姑娘神醫之名在南陵傳播甚廣,我在北倉也有耳聞,我想請柳玉笙幫忙醫治家兄,任何條件,只要柳姑娘提,我一定盡力辦到!」
「你哥哥?他得的是什麼病?」柳玉笙問。
「黎瑞凡,那人我知道。黎家這一代後輩裡僅存的兩個男丁之一,」醉漢從角落裡鑽出來,又看了黎瑞白一眼,「現在,應該是僅存的唯一男丁。長年臥病在床,據說,不能人道啊。」
跟他同病相憐。
「確是如此,」黎瑞白點頭,眸中滑過一抹痛色,「家兄年少時曾經遭遇驚馬身受重傷,雖然僥倖撿回一條命,卻要長年臥榻,也……喪失了孕育能力。」
那是他們黎家僅存的男丁。
這兩年,哥哥的身子愈發虛弱,以前還能勉強下榻,現在卻是連坐起都極為困難了。
當間請過名醫無數,皆沒人能將人治好。
是以聽聞南陵小神醫在廷王府,她才會厚著臉皮求上門來。
「說起你們黎家,確實挺慘的,雖然後輩都是才德皆備的人才,偏生一個比一個命不好,不是英年早逝就是莫名其妙出意外,跟受了詛咒似的。到現在更是隻剩下一根獨苗,還是沒辦法傳宗接代的獨苗,」段廷摸著下巴,「不會是你們家祖上做的陰損事情太多,所以遭報應了吧?」
「王爺休要胡言。」黎瑞白皺了眉,臉上顯出怒意,「我黎家行事素來光明磊落,上無愧天地下無愧列祖列宗!會至今日這般,只是時運不濟!」
對方是王爺,也不能胡亂汙衊她家先祖,如此不敬。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開個玩笑,那麼認真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