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隔壁房,被放在長榻上的人無聲無息,一身血跡乍看很是滲人。
尤其是心口的位置,那支橫簪只剩了個頭在外面。
跟著柳玉笙一塊過來的白朮、祁心、紫蘇跟沉香面上都露出驚色。
「他還真是不留手啊,對自己都能那麼狠,就算心臟長歪了,這一簪子紮下去也疼吧?」白朮走上前去打量那隻露在外面的簪頭,嘴裡嘖嘖有聲。
真沒見過這麼毒的人。
要不是他們也參與了這場博弈,對內情知曉一二,以他的閱歷,真的很難想像人可以賤到這種程度。
還有人性嗎?
「王妃,你說我們現在說的話,他能不能聽到?他是真昏過去了還是裝的?」祁心擠在白朮後頭探頭探腦,想看不敢看。
雖然她也是大夫,還擅長縫合術,這段時間跟著柳玉笙還見過好幾次鮮血淋淋的手術,她是不懼血的。
但是她噁心榻上這人的模樣啊。
一看就讓人反胃。
都說相由心生,這是她長這麼大,見過最醜的人。
「要不待會給他縫傷口的時候,就別用麻沸散了?」沉香認真建議。
紫蘇點頭,「倒是可行,扎心口那麼痛他都受得了,縫個幾針對他來說應該也是可以忍耐的。」
柳玉笙放下藥箱,好笑的看著幾人,「散開些,別擠在這裡,不管怎麼說,人還是要救的,身為醫者,這是醫德。」
四人忙往四個角落站,一本正經的動手用鐵鏈把昏迷不醒的人四肢困住固定在榻角。
這鐵鏈是早就放在房中,專門為薛仲準備的。
「王爺說,一切為安全起見。」
「行了,都別皮了,過來,這次給你們個實習的機會,就拿他練手吧,把簪子取出來縫合傷口,保證他不會死就行。」
四人又看向柳玉笙,剛才王妃似乎跟他們說醫德?
讓四個遠遠還沒到出師程度的手術菜鳥主持手術,這種醫德靠譜嗎?
薛仲是痛醒的。
醒來的時候,親眼看到有人正在他左心口位置縫線。
垂眸,可見一片鮮血淋漓,明明該是痛到麻木的部位,偏生不知為何,每一針穿刺皮肉的時候,那種疼痛他都能清晰感受到!
痛得人想死!
還有他的四肢,被沉重鐵鏈鎖得緊緊的,雙腿沒有知覺且罷了,雙手連動一下都不能。
這些,跟他原本預想的截然不同!
「王妃,他醒了。」他聽到有人說。
強忍疼痛往四周看去,在離榻子一側不遠的方桌旁,他看到了南陵王妃柳玉笙。
眸心一縮,「你不是——」
話未說完立即閉了嘴。
卻見女子朝他看過來,笑意吟吟介面,「我不是應該在搶救薛青蓮嗎?抱歉,讓你失望了,今天我沒給薛青蓮動手術,所以你往心口扎的那一刀,想要破壞我這邊手術過程,讓薛青蓮徹底成為跟你的一樣的廢人的願望,落空了。」
「你!」便是心口縫合的痛意,都不及柳玉笙的話給他帶來的打擊大,薛仲驚駭,本就蒼白的臉更白了三分。
可謂面無人色。
他終於覺出不對勁的地方了。
他幾次求見風青柏,為什麼風青柏早不見他晚不見他,偏生選在今日見。
為什麼風青柏那樣的身手,竟然會攔不住他這個殘廢往心口上的一紮。
他自以為窺探到了真相,想著算計風青柏。
卻原來今日發生的所有,全是風青柏的又一場試探!
風青柏在去大牢之前,就料到他必然有所動作,甚至很有可能早就想到他會用什麼招數!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