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孃呢?」跨進院子,順手關了院門,薛青蓮問道。
千漪輕描淡寫,「早死了,我跟寨子裡很多姐妹都是長老帶大的。我連我爹孃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所以說起他們的時候我沒有什麼感覺,你不用特地避諱。」
薛青蓮嘴角又抽,她哪隻眼睛看到他避諱了?
一前一後進了竹樓,將油燈放在桌上,暈黃燈光立即盈滿一室,薛青蓮也看清了屋裡的佈置。
桌椅皆是竹製品,桌上放有喝水用的竹杯,就連掛在牆上的裝飾掛件都是竹子雕刻或竹畫,除此之外就別無其他了。
可以說簡單到簡陋。
「那個,我去給你做點吃的,順便燒水給你洗澡,你先坐會。」說完千漪就飛快溜了出去。
瞧著女子逃也似的背影,薛青蓮嗤了聲,這是怕他追問為何能帶黑戶入寨的原因呢。
他既然要在這裡待一段時間,她跑得了今天,跑得了明天嗎?
夠會自欺欺人。
走到靠牆的竹椅躺下,用腳將一張竹凳勾過來,將腿搭在上面,整個人變得懶洋洋的。
男子眼眸微闔,神色間漫不經心,像是在想事情,又像是在打瞌睡。
另邊廂千漪縮在灶房裡,一邊做飯燒水一邊抓腦袋,嘴裡念念叨叨不停祈禱男子健忘,最好什麼都別提什麼都別問。
這樣她就不用回答了。
那就用不著在這裡拖延時間,絞盡腦汁待會要怎麼說才能把男子糊弄過去。
好在最後將飯菜端上桌後,男子光顧著吃飯,竟然真的什麼都沒問。
及至沐浴過後千漪將他帶到客房,房門關上,也沒再提起之前的話題。
離開客房的時候千漪腳步異常輕快。
不管男子是不是健忘,反正她今晚逃過一劫,至於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
然沒等她回房,院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千漪靜站片刻,才走出竹樓去開門。
去往長老院的一路,千漪嘴巴就沒聽過,不停想從帶路的女子最裡套取點訊息。
「千語姐姐,長老是不是特別生氣?」
「她是勃然大怒?還是一言不發沉著臉?」
「你就告訴我嘛,我也好做好心裡準備,千語姐姐……」
喚做千語的女子終於無奈嘆氣,「千漪,你這次太任性了,私自跑出寨子不說,還帶了個男人回來,長老怎麼可能不生氣?總之,這回你把皮繃緊了。」
「……」千漪肩膀一下垮下來。
連丁點僥倖都抱不了了,這次鐵定要受罰。
行到寨子最裡,在一棟竹樓前停下,千語示意千漪進去。
「千語姐姐,我有點急,要不先讓我去上趟茅廁?」夾著腳捂著肚子,千漪可憐兮兮。
不等千語說話,屋裡就傳出一道蒼老又嚴厲的聲音,「現在才知道害怕,晚了,進來!」
「……」踩著小碎步慢吞吞往院子裡挪,女子腦袋上的小辮子都沒了精氣神,「長老,千漪認錯來了。」
「你還知道自己做錯了?哼!」
隨著院門關上,裡面聲音變得模糊不清。
千語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院門口守著,想到剛才小姑娘進去時沮喪的神情,臉上露出無奈笑意。
「還不趕緊進來,要磨蹭到什麼時候!」竹樓裡,看著院中那個小身板幾乎是以龜速往這邊挪,老婦人就氣不打一處來。
走得慢就用不著受罰了?
還是拖久一點責罰會輕一點?
讓人好氣又好笑。
「我馬上到了,長老。」小姑娘絕望的應了聲,硬著頭皮小跑進客廳。
廳中,老婦人坐在一張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