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路費啊,那應該還要算上入門考核,與購置兵器的錢吧。
左右算起來,去名門正派裡拜師學藝,還真是筆不小的開支。
重新掃起了地的王戊,如此想著,不知不覺間,倒是想起了自己前世的一些經歷:
那時,她還是他,年紀也不大。
因為要去外地上學,所以需要獨自離家。
學校很遠。
臨行前,家裡的弟弟將自己第一個月的暑假工資,全部交給了他。
想著那小子當時的表情。
王戊的眼神裡,流露出了一絲溫馨的追憶。
隨即,也忽地有了一個決定。
“那啥,掌櫃的,您看我能贖這對峨眉刺不。”
“呃,可以倒是可以,不過你要這東西做什麼?”
“嗨,多的您就別管了,我想贖它。”
“唔,那我給你算便宜些吧,一兩銀子,走平出不拿你利潤,還是一兩,你看怎麼樣。再便宜我可就不好弄了啊,月末還得給地方報賬本兒呢。”
“成,那就多謝掌櫃的了哈。”
“嘿,瞧你這副鬼機靈的模樣,說罷,是不是還有什麼事啊。”
“嚯,掌櫃的就是掌櫃的,神機妙算啊。我想預支工錢。”
“呵呵,先幹你的活吧!”
……
午後。
雖然明面上並沒有專門說些什麼,但是掌櫃的還是把那對峨眉刺,和四錢銀子交給了王戊。
加在一起,剛好就是她一個月的工錢,一兩四分銀。
下了“班”的王戊,並沒有如同往日那般,第一時間去找龐萬山。
而是徑直走到了街口,向街坊尋問起了羅氏兄弟的住址。
等她找到羅氏兄弟的門前時,已經是將近要吃晚飯的時辰了。
這間屋子著實不大,聽說還是個租戶。
不過門上貼著的對聯兒,還有門檻邊磨損的痕跡,都讓它看起來頗有生活的氣息。
“碰碰。”抬手敲響了門扉。
王戊安靜地站在門外等著。
直到之前那個來當東西的小男孩,將門推開了些許,並探出了個本該粉雕玉琢,如今卻灰撲撲的腦袋來。
“你是誰?”男孩看著眼前亂髮披肩的姐姐,疑惑地出聲問道。
那聲音有些輕細,但也莫名好聽。
此時的王戊,還沒有後來那麼邋遢。
不過幾乎遮住了眉眼的頭髮,還是讓旁人難以看清她的長相。
“哦,我是先前那家當鋪的雜役,名叫王戊,三橫王,天干戊。你哥哥在嗎,我有些話想同他說。”
自報家門之後,又說明了來意,王戊眼下表現出來的性格,倒是顯得十分直率。
“他不在,出門幫人跑腿去了,要很晚才能回來。不過附近的鄰居和街坊都認識我,你要是想做什麼的話,我會喊救命的。”
大概是因為對陌生人的警惕,男孩隨即就打算關上門。
哪知下一刻,王戊便將一隻手搭在了門邊,抵住了門沿,並兀自問起了一個問題。
“那對峨眉刺,是你孃的遺物吧?”
聽著這句話,男孩想要關門的力氣當即就輕了。
只見他緩緩地低下了頭。
沉默了半響,才小聲地說道。
“是。”
“你哥知道你把它當了嗎?”
“……”男孩像是有些不想回答王戊的問題。
但是在對方一動不動的注視下,他最終還是“服軟”地答了一句。
“不知道。”
“那你覺得,你哥會想你把它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