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虹一愣,輕聲說道:“看盡一山繁花,釀出鄉愁般的靈酒你的鄉愁又在哪裡?”
李修元怔了怔,本想說我的鄉愁自然是風雲城了。
打小跟阿貴兩人走街串巷,去先生的紫竹院求學。
春夏秋冬最喜歡的還是春天的杏花滿天,鶯飛草長的時節。
只是話到嘴邊卻就成了一句淡淡的:“誰沒有自己的家鄉啊,畢竟那是我出生的地方。”
怔怔地看著飄在杯中的一片花瓣,李修元微微一笑,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之中。
縱使他走後千山萬水,最終心心念唸的,還是風雲城的杏花糕。
於是他的眼前便多了一座城池,一巷的杏花,一路的芬芳。
那座城池在他的眼裡越來越清晰,巷子路邊的杏花在雨後靜靜地綻放飄香,那個頭上頂著水的少年快要忍不住摔倒在地。
雲天虹和老和尚對少年的反應並未感到驚訝。
在兩人看來倘若少年連自己出生的地方都忘了,那才是真的可怕真的無情。
兩人各有自捧著一杯靈茶,等著少年從夢中醒來。
不知不覺中,李修元第一次感覺到,曾經的家鄉離自己太遠了。
夢裡不知身是客,直將他鄉作故鄉細細想來,除了曾經的風雲城,究竟哪裡算得上自己的故鄉?
或許眼下的他還能用父母所在的杏花谷,倘若有一日他走到師父所說的那一天最後的故鄉又在哪裡?
世人一向認為,有爹孃有地方便是故鄉。
只是老道士當年跟他說的那個哪吒呢?那個割肉還母剔骨還父的少年,最後的故鄉又在哪裡?
難不成是金光洞外的蓮花池麼?
李修元認為這件事情,便是自己的師父老道士也無法替自己解憂。
在他的生命裡,遇到的第一位老師便是自己的先生,一位想要在風雲城化凡的修士,最後為了自己,為了師孃李紅袖,放棄了化凡
在風雲城的時候,他還接觸不到什麼叫做化凡。
他更沒有想象過自己行先生有多麼強大,總以為先生便是自己的天。
直到他在北海崖山斬敵十萬肉身飛昇以後,經歷了無數的磨難,見過無數的修士。
曾經生活的天域離他越來越遠,遠到他想方設法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直到他跟須彌山上有了因果,才知道自己如天人一樣的先生,依舊只是當年那個先生。
先生是人不是天,先生還沒有走到與天人齊的高度,先生沒有走完的路需要他重新再走上一回。
他要為先生找尋一條屬於他自己的路,讓先生和師孃,甚至更多的親人,找尋一個方向。
想到這裡,他的心裡頓覺黯然,頓覺迷茫。
千里萬里,便是在玄武大陸呆上十年,他最終要去的地方還是那個生他、養他,在夢裡呼喚他的風雲城。
閉上眼睛,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一口喝光了杯中靈茶。
感覺寒梅花瓣在嘴裡漸漸化開,跟靈茶一起緩緩在自己的口中化成一道靈氣,恍惚間將寒梅的冷香比做了風雲城的花香。
睜著眼睛,取出一甕在洪荒天山之下用靈果釀製的靈酒。
輕輕地拍開,瞬間淡淡的酒香蓋過了靈茶的冷香。
從洪荒累積的煩躁,從秋天到冬天累積的鬱郁之意。
要用三杯靈酒洗去。
看著雲天虹淡淡地笑道:“有酒心歡悅,歡悅生美德嚐嚐晚輩這穿越了無盡時空,來自洪荒世界的靈酒。”
嗅著濃濃的酒香,雲紫衣發出一聲歡呼,去取了五個酒杯過來,一字在桌上排開。不等師吩囑便抱起來往杯中緩緩注入。
隨著靈酒的香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