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鎮已經籠罩在夜色之中。
天空淅淅瀝瀝下起了一場春雨,似要將日間的血腥從眾人的心裡沖刷而去,整個小鎮都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
直到酉時一刻,李修元和胡歌才坐在了小蓮的身邊,看著安靜下來的華生,胡歌滿意地笑了起來。
跟李修元笑道:“看看,華生可是我的徒弟,怎麼樣?沒有讓你這個做乾爹的失望吧?”
李修元淡淡地笑了笑:“我在這裡還要呆上很長的日子,他的修行你就不用再操心了。”
胡歌一聽笑了,看著華生嘆了一口氣道:“華生,我只能算你的二師傅,你這個乾爹才是真正的絕世高人。”
華生抱著小黑點了點頭,想了想認真地說道:“娘說,乾爹是五域皇朝最大的英雄。”
劉氏一聽,禁不住淺淺地笑了笑,看著李修元問道:“這回,你不會匆匆離開了吧?”
“不會!”李修元看著眼前的婦人,腦海裡浮現的卻是當年那個站在春雨中,跟路人售花環的小女孩。
心裡暗歎一聲,時光如露亦如電,轉眼間當年的小女孩已是中年婦人了。
想起當年的往事,李修元忍不住問道:“當年的掌櫃呢?外出訪友了麼?”
在他看來,當年的黃掌櫃可是精神得很,在喝下自己天山雪蓮煮的茶之後,怎麼也能活百歲以上。
不等劉氏出聲回答,坐在一旁的華生拉了拉他的衣袖,怯生生地說道:“母親說,爺爺變成神仙了……”
李修元一愣,看著劉氏的眼神不由得心裡一痛。
心道自己只是離開了十幾載,沒想到當年的故人卻已經入了輪迴之中。
悠悠地嘆了一口氣,李修元取出一甕杏花酒拍開,看著胡歌說:“去多拿幾個杯子,大家都喝一杯,為了離開的掌櫃。”
劉氏看了自己的男人一眼,跟小紅說道:“妹妹喝半杯就好了,王三跟劉伯可以多喝二杯。”
李修元想了想沒有出聲,而是看著胡歌說:“從明天起,你那鐵匠鋪暫時就關門吧,以後也不要再開了。”
胡歌一愣,脫口問道:“為什麼?”
劉伯和王三也一愣,看著李修元問道:“為什麼?”
只有劉氏輕輕地點了點頭,看著胡歌傷殘的身體,淡淡地說道:“哥哥說的是,鐵匠早晚辛苦也掙不了幾文錢,不開也罷。”
李修元卻看著坐在身邊的華生笑了起來:“多吃些肉,一會去給乾爹幫忙,把你師傅好好地揍一頓。”
坐在劉氏邊的一直沒有說話的貴生突然間問道:“乾爹……為何要打哥哥的師傅啊?”
李修元一聽樂了,伸手摸著他的小腦袋說:“因為你師傅不聽話,連自己的手腳都照顧不好,需要別人來幫忙。”
華生看著自己的師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著胡歌笑了起來,湊上前問道:“師傅會不會很痛?”
胡歌老臉一紅,瞪了李修元一眼道:“你能不能不要在孩子們面前損我?”
李修元又給他倒了一杯杏花酒:“嚐嚐,這可是我用杏花釀的酒,過兩天,你也得好好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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