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是能收回錢糧當然好,但是擒下對方的大將軍,斬將奪旗才是武將的最高榮譽,至於錢糧那是衡量文官功業的地方。
如果對方這個趙烈狠下心來確實可以等上數月,待江戶斷糧失陷,到那時德川本家灰飛煙滅,倭國的一切都同德川家和家臣沒有任何關係了。
酒井忠世起身深鞠躬,“今日同趙大人商議的這兩個問題,在下不能決斷,只能交於大將軍殿下最後定奪。”
“嗯,想來也是如此,只是本將只能給德川家光三天的時間考慮,如果德川家光不做出決斷,本將視其拒絕和議,從此以後再無和議,我大明軍只能攻下江戶緝拿其歸國覆命。”
趙烈起身銳利的看向酒井忠世,趙烈魁偉身材堅定不移的語氣威壓著酒井忠世,酒井忠世在趙烈的眼睛裡看到的是毅然決然,沒有絲毫的猶疑。
酒井忠世此番沒有多言,默默的躬身施禮,趙烈拱了拱手,矮老頭孤寂的轉身離開了大帳。
德川家光等到了明人開出的這個合約條件,可說是極為苛刻,簡直是幕府上最屈辱的條約。
德川家光心知如果他不點頭同意,那麼江戶必不能保,那麼德川本家將會滅亡,如今不過才三任大將軍的德川幕府將成為最短命的幕府。
如果同意,日後他德川家光將會成為日本最恥辱的將軍,這簡直是要命的選擇,左是滅亡,右邊是屈辱的活著。
德川家光的糾結誰都看的清清楚楚,但是誰也不能幫他解開,這是他作為幕府大將軍的決斷。
“將軍殿下,屬下聽聞明國外有大患,內有饑民,說不定數年間將有大變。到時。。。。”
松平信綱上前建言道。
“嗯,”德川家光猛地抬頭,他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此事確實聽聞過,但是不是說大多平定了嗎。”
“臣聽長崎奉行所奉行有言道,明國外有蠻狄破關,內有饑民作亂,蠻狄甚至曾經攻入明國京師,因此大將軍不妨虛與委蛇,待數年後。。。”
松平信綱看向德川家光。
德川家光起身來回踱步,心裡這個糾結,那是不用提了。
松平信綱的建言不錯,如果大明局勢大變,那麼幕府只要支付幾年的賠款就可,日後的賠款那就是全部推掉。
這樣幕府就可以擺脫沉重的賠款,重整旗鼓,恢復家名,但是那個手書的降表是個大麻煩。
“久聞越王勾踐臥薪嚐膽,終於吞吳。。。。”
酒井忠世說了半截的話就沒有多言。
德川家光點了點頭,下了最大的決心,捱過幾年臥薪嚐膽,定要重振家名,讓天下的人看看他家光不是個庸才。
第三日午時剛過,酒井忠世、松平信綱又一次來到門外破虜軍的大營,他們要完成一個屈辱的使命,在賠款協議上作為幕府代表簽下他們的名字。
“明國大人,不能減免嗎,著實不能減免嗎。”第一次見到趙烈的松平信綱不死心的問道。
方才還是面帶微笑的趙烈立時板起面孔,“這是最後的底線,本將說過此事,如果德川家光還想坐在大將軍的位置上,那麼他就得簽下,如果德川家光對德川幕府的存續毫無興趣,當然可以拒籤。”
松平信綱還能多說什麼,捏著鼻子簽了吧,雖說他知道他和酒井忠世簽字後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但是還得簽約,畢竟他和酒井忠世如今是幕府的老中。
趙烈拿起手裡的降書,認真的看了看,然後用毛筆工工整整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從趙達手中接過了大明登萊都司都指揮使的印信,在降書上加印。
降書一式三份,由趙烈儲存兩份,幕府保留一份,趙烈的說辭嘛,那是交給天子一份,具體管轄倭國的登萊都司保留一份,很正常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