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記掛著你的女人!”玄燁的眼生起濃濃的氤氳,哀傷地與我相視。
“啊……”他瞠大了雙眼,一口氣快接不上來,青白的嘴唇張翕不停。
“那,那……我母后……的忌日……”
“你的出生即是你母親的忌日,是她!”玄燁抖著手指著我,重重地吐出久憋著的一口氣:“赫舍裡用了宮中嚴禁的催生之術就是為了和你母親同一天生產,好換了你去做太子,卻沒想到枉自送了命。礽兒你的命好重的你知道不知道,上面繫著兩條命,可是為什麼還是……”
我拉著兒子的手,定定地看著他的已失去血色白得發青的臉,眼睛眨也不眨,似怕看漏一眼。
孩子……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這一生我們一直在錯過,就像那東昇的耀日和西掛的冷月;就像那冬梅,它初綻的蓓蕾與後生的碧葉,永不相見,生生相錯。本想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告訴你,有的是時間親近你,卻依舊是無緣。
“為什麼……為什麼換……換我……”他聲音越來越細,眼神狂急,胸口隨著急促的呼吸湧出一絲一絲的血。
“因為……你是她和我的兒子。從來只有你,才是阿瑪心中的太子,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動搖……”玄燁咬著牙說到最後有些哽咽,抱住胤礽的身子,眼眶已是紅了一圈。
胤礽張著嘴費力地喘息,朝我看來,眼裡有絲莫名的東西讓我瞬間明瞭……我俯下身去,把耳湊到他嘴邊。
“我不懂……為什麼你的模樣……和……死而復生……不過,我記得……喜姐姐……說……”他直著脖子說的十分吃力,我緊緊地拉著他的手生怕一不留神,他就象離線的風箏瞬間從我眼裡消失。
“這一世無緣……來世……來世定會做個最孝順的兒子……做您和阿瑪的孩子……叫您……額娘……”
外面,呼嘯了一晚的風此時消停了許多,已能聽到軍營裡清晰的更聲,五更了。窗外,草原已退去薄霧氤氳的溼氣,天邊霞光幻作一縷一縷的金線,鏤刻在深色的雲上,綺豔而又詭麗……又是一日了。
“他去了……我們的兒子……就這樣去了……”玄燁茫然,有些怔忪。
金色的陽光如箭,破開雲層,漫射在整個草原,玄燁懷中的他被朝陽在臉上鍍上一圈金光,顯得平和安詳。一顆淚珠突地從他閉閡的眼中緩緩滑落,凝在他的微微揚起的嘴角,晶瑩而清澈,似能倒映出我的影子。
“沒有!他沒有離開我們,他還活著!你看你看,他還在哭!”我聽到自己這樣對著皇帝哭喊。
“茉兒……”
“真的,他還在呼吸,你看你看,這裡……”我指著那片刺目鮮紅,對著他笑,卻只覺得臉頰越來越溼。
“傳太醫!王世安,快傳他進來!”玄燁驀地大聲朝帳外喝道。
那個山羊鬚的老頭怎麼那麼眼熟……對了,是該叫太醫看看,這活人都給燁兒說成死的。
“皇上,請節哀!奴才無能……”那個老頭跪在地上哭得淚眼滂沱。節哀……什麼意思,怎麼他也跟著胡說呢!
“你亂講,我兒子沒有死,你竟然膽敢詛咒太子!”
“茉兒!”
“他沒有死,你們為什麼都說他死了呢,嗚嗚……燁兒,他一直在和我說話,說下輩子還要做我們的兒子……”
還說會叫我額娘……我抹了一把臉,甩落矇住視線的淚水,朝正在向皇帝跪稟的太醫瞅去,他們在說什麼,我突然聽不十分清。
為什麼,為什麼玄燁也要騙我……為什麼連太醫也和他串通一氣,兒子,他們都說你死了,只有額娘知道你明明活著,卻救不了你……
心如被人剜去一般空蕩蕩的不覺得痛,只覺得冷,轉眼看到那隻還未來得及撥出的箭矢,那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