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不語。
周宇眼睛睜得老大,這動作他很熟悉,就是瞎子才有的動作,她是一個瞎子!這只是猜測,因為她地眼睛很大,也很美麗,雖然沒什麼神采,但絕對不象是瞎子的眼睛,不過,肥皂明明就在腳邊,她需要反覆摸索,最終空手而回,衣服明明就在她眼前,她偏偏手伸出時,摸向他的臉,這一切都表明,她是一個瞎子!
周宇儘量用最溫柔的口氣說:“你……你看不見嗎?”
姑娘深深吸氣:“你不是這邊的人,你是誰?”反問的。
“你如何知道?”
姑娘說:“山谷之中一千三百餘戶,沒有人能看得見!……但你說你能看見,如果你沒有說謊的話,就證明你不是山谷中人!”
周宇大驚:“為什麼?為什麼會看不見?發生了什麼事?”一千三百餘戶全是瞎子,這怎麼可能?全天下地瞎子聚會嗎?就算是全天下的瞎子都聚集,也不可能沒有一個例外,起碼他們的後代會有人能看得見。
姑娘搖頭:“我們的族人一向都這樣,兩百年來都這樣,聽說很久以前,我們的祖先也是能看到的,但後來就看不見了。”
兩百年了!好一個歷史悠久地黑暗民族!是老天爺的處罰嗎?這處罰的週期也太長了一點。周宇心中暗暗嘆息,數千人沒一個人能看見,這樣地民族還是人嗎?簡直就是地鼠,比地鼠還悲慘!
“這麼說,你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對嗎?”周宇小心地問。
“是上天的懲罰!”姑娘說:“能告訴我……對面的山上花兒是什麼顏色嗎?”
曾經有一名乞丐用這樣一句話打動了無數人,從而一夜之間賺夠了過年的錢,這話是這樣說的:“春天來了,花兒開了,可惜我什麼都看不見。”充滿希望的心靈呼喚,充滿遺憾的結局,產生的強烈反差讓街頭眾人紛紛掏出腰包,現在,姑娘的一句話也讓周宇震撼,花兒開了,這些花兒陪伴她十幾年,但她卻要問旁邊的人:這花兒是什麼顏色?這話也只有問他,因為她的族人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周宇溫柔地說:“有紅色的、有黃色的、也有紫色地,你能想象的顏色都有,但紅色的最多。”
姑娘臉上一片痴迷:“好看嗎?”
“漂亮極了!”周宇微笑著說:“這座山谷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山谷。花兒漂亮無比,花叢間還有蝴蝶、小鳥兒在跳舞,真是太漂亮了。”
姑娘臉上有了痴迷:“你說得真好,就象唱歌一樣!”
周宇深深嘆息,當然這嘆息聲只能留在心中,手伸出,幫她拾起掉在水中的青色肥皂,放在她的手心:“這是你要找的東西。”
姑娘接過,臉上有激動的神采,他真的能看見。否則他絕對找不到她掉的東西,這東西太小了。掉下去時無聲無息,眼睛原來可以如此奇妙。開啟一扇她從來沒有見過地大門。
肥皂握在手中,姑娘好象忘記了應該去洗衣服,周宇輕聲說:“需要我幫你嗎?”
洗衣服他並不陌生,在那個世界,他師傅的衣服都是他洗,甚至包括他地內褲!有金剛護身術在,他和師傅的衣服都不髒。但也是一個習慣,換衣服地習慣!進入這個世界以後,這個習慣好象忘記了,他的衣服還真的一直沒有洗過。現在,他有一個**,幫助這個可憐的姑娘洗一回衣服。
姑娘應該拒絕的。但她居然沒有拒絕:“我真想看看能看得見的人是怎麼洗衣服的。”
這也許就是她地目的,周宇真的在洗衣服,他洗衣服也用的是普通人的手法。沒有用魔法,洗得很慢,也很認真,洗的時候,姑娘大大地眼睛一直看著他,臉微微側著,好象在傾聽洗衣服的美妙聲音。
她傾聽的動作真是太美了,寧靜而又安詳,帶著一絲痴迷,太陽光從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