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時我能看見父皇疼得幾乎痙攣的面目,可他仍然緊抱住景王。
楊文紹早已哭得撕聲裂肺,二哥蜷在地上一動不動。
有兩隻箭,二哥那把弓並沒有連發!四處一望,才發現不遠處城樓的簷角上,站著黑衣翻飛的流秋!
他輕輕掠過來,基無聲息地落在城牆的磚面上,從懷裡拿出一疊紙交給秦湯,那是秦羽要交給他父親的遺言!
秦湯顫抖著手接過那些遺言,忽然老淚縱橫,手下一鬆,不知覺間把我也扔了,幸而流秋眼疾手快,一下拉住我將我提上城樓。
秦羽草草看完遺言,忽然仰天長嘯,騰空而起,幾個起落,已沒了身形。
下了城樓,父皇痛哭流涕,一聲聲喚著:“戎兒,戎兒。。。。。。”
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把景王的身體往楊文紹懷裡一放,又撿起他的那把寶劍,一瘸一拐地直奔二哥而去。
“我要殺了你這個孽子!誰叫你射他了?!”父皇拿劍當刀一樣地亂砍,君主的寶劍鋒利無比,光是二哥被劍氣劃到的衣服髮梢都齊齊而斷,這樣下去,二哥遲早沒命,他即使武功再高,先前被父皇連踢了那麼多腳都不敢反抗,現在只怕是傷得狠了,連躲閃都不那麼利索。
我衝上前去,攔住父皇的手,一下沒攔住,慌忙中用手抓住了劍刃,右掌差點沒被切斷,鮮血直流,還真痛啊,都痛到連心也扯痛起來。
跪在地上:“父皇!父皇,這不能怪二哥,景王在被箭射中之前就咬舌自盡了,真的,兒臣看見的,不信您可以去檢查他的舌頭。景王不是二哥殺的,您就饒恕了他吧!父皇,求求您,冷靜下來吧!”
可父皇就像憤怒得只知嗜血的豹子,他一把推開我,我撲通一聲後仰在地上,他劍尖指著我:“少礙事,都是你,要不是你,朕的戎兒怎麼會死。再說朕連你一起殺。” 說罷提劍又去拿二哥,我就地一滾,抓住他的外袍下襬,也不管手上的血沾染了龍袍,仰視他的眼睛:“父皇,兒臣和二哥是您親生的啊!那景王再寶貴的棟樑,可是事情已經這樣了,難道要兒臣和二哥都去陪葬不成?”
“不配!你們連陪葬都不配!”
“父皇!如果兒臣死在您劍下,景王能回來,那你就動手吧!”
“你!”父皇一時氣結,忽而發狂道:“是了,他回不來了,就算殺了你們,他也回不來了,我又何必殺你們呢?你們一定是這樣想的吧?哈哈哈哈哈。。。。。。他死了,你們為什麼都活著?通通去死吧!”
說著便揮劍亂砍,早已砍死幾名上來攙扶他的近侍,眼看著他的劍就要當我的頭落下,卻被一抹黑影止住了,只見流秋一隻手掐住父皇的頸脖,父皇頓時動彈不得,手裡的寶劍也“哐當”一聲落地。
“咯吱—”流秋的手越收越緊,父皇已經面色轉紫,我慌忙扯住流秋:“流秋!你不能!他是我父皇啊,是大隨帝王,你不能對他動手的,更不能殺他!放手,快放手。”
流秋面無表情道:“他要殺你。羽說了,我不能讓你死,憑他是誰!”
我拍打著他的手腕道:“放手,聽到沒有,你想弒君嗎?我叫你放手!秦羽說過叫你聽我的話吧!”
流秋這才慢慢放開了手,父皇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龍袍沾滿了塵埃,丟下我們,轉身向楊文紹和景王那爬去,他的右腿形狀怪異地扭曲著,爬行中右腿拖在地上,似完全不能發力,頭上大滴的汗珠落在塵土裡,邊爬邊喊著:“戎兒。”
這樣的父皇,和兩年前那個威武高大,英明神武,總是高高在上的帝王,相差太大,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景王的死為什麼對他打擊那麼大,他像瞬間蒼老了幾十歲一樣,雖然我心裡對他有怨恨,可是此刻的他,讓我不覺間淚流滿面。
衝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