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中,如此向車伕交待。等車伕確認並點頭後,他才重新登上車來。
不等管家維克托詢問,歐也妮直截了當地對他下指示,“將我送到紅松林街,然後把黑森林那塊荒地的資料交給我。之後,你就可以離開了。
“無論你和我父親當初簽署了怎樣的服務協議,現在,我作為格蘭傑家族的新任家主,”歐也妮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向你提出,解除那份協議對你的任何約束。”又問道,“你有任何疑義或異議嗎?”
維克托被她的目光壓得整個人都變笨重了,他深深吸氣,然後緩慢搖頭,“沒有。”
“那麼,你自由了。”歐也妮點點頭,以對小女孩來說太過老氣的語調宣佈。
維克托笑不出聲,他有些神經質地摩挲著自己的衣角,又有些難以置信地問,“您不需要我繼續為您服務了嗎,小姐?”
我不需要這麼敗家的管家。歐也妮絕情地心想。而且,究竟是為我服務還是為我叔叔道林·格蘭傑服務,都說不好呢。
“我知道您心中對我的表現有諸多不滿,但……”維克托遲疑地開口,又立刻閉嘴,截停了話題。
許久後他嘆了口氣,說道,“我以為您對我的態度會更惡劣些。”這句話說出口後,他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
我沒有虐待他人的愛好,不需要留個沙袋在身邊出氣洩憤。更不需要隨身帶個道林·格蘭傑叔叔的眼線。
要是這個沙袋兼眼線還會自己替我花錢,那我就更要不起了。
歐也妮在心底回答,但她沒有開口。
沉默也是一種態度。
於是維克托也不敢再說話。他的視線一直盯著馬車內的地面。隨著車行的顛簸,兩人沉默地晃動著身體。
射入車廂中的光線逐漸變得昏黃黯淡。歐也妮有點憂心地看著窗外,擔心等自己趕到紅松林街11號時,維恩主任所說的那家商鋪已經關門了。
馬車終於停下了。
車伕轉頭有向他們說些什麼,但是隔音法術阻斷了話語的傳播。
歐也妮望著車窗外蒼翠的行道樹,心想應該是已經抵達紅松林街了。
維托克低頭從包中抽出一張白紙,將黑森林那塊荒地的地址和資訊抄寫給了她。“地契還扣押在財務機構。”他簡短地說明。
歐也妮點點頭表示瞭解,然後她拎起行李,無視了欲言又止的維克托,就要下車。
維克托迅速地先跳下車去,伸手扶住了她,讓她穩穩地從車上落下來。
是道別的時候了。
歐也妮看了眼光幕上還亮著的文字。心願沒有完成。她毫不意外。
道林·格蘭傑,威廉伯祖,還有其他出身自格蘭傑家族的人,仍牽著維克托管家的這條線。
“你打算去哪?”歐也妮問道。
維克托確實早有打算,他坦白回答,“回我自己家。我還算有些積蓄,家中也有田產。”
“那,祝你一切順利。”歐也妮拍拍他的手,轉身離開。
維克托在她身後說,“小姐,您的性格和道格拉斯老爺完全不一樣。”雖有些遲疑,但他還是慢慢說完了最後一句,“格蘭傑家族是受詛咒的家族,希望您身上,不會再上演相同的悲劇。
古董鐘錶鋪
歐也妮沒有太在意維克托的臨別贈言。
債多不壓身,從道格拉斯·格蘭傑將她綁上法陣作為活祭的那一夜起,格蘭傑家族給她帶來的負擔就不可能更加沉重了。
揹負四千萬單債款的現在,她也懶得為更遙遠的詛咒操心。
更何況,若格蘭傑家族的詛咒、道格拉斯·格蘭傑的異常,指向的都是那個神秘法陣的話,歐也妮已經和這個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