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窗邊,拉開了窗簾。
明媚的陽光照入了房間。
屋外清晨的街道上,已開始有行人來往。
對街的商鋪已有早起的商販敞開了大門,遠處街角的麵包店屋後升起了嫋嫋的爐煙。
清爽的晨風,將麵包發酵烤制時的麥香味一路飄送過來。
和此刻鮮明忙碌的晨景對比,才會發現,之前經歷的夢境到底有多簡樸單調。
耳眼口鼻所感受到的一切,都和手臂上的疼痛、大腦中的疲憊一樣真實。
還不能完全放鬆下來。歐也妮提醒自己。
但是,她眼下確實感受到一陣輕鬆。
芳汀的情緒仍從光幕的另一側傳來。傻姑娘不知道在清晨裡遇見了什麼,深睡的睏倦已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隱隱的喜悅、激動和忐忑。
歐也妮沒有過度關注芳汀的遭遇。
她看著光幕,對其姓名的高亮顯示,得出了結論。
如果夢境中那個■■認定自己是一位初生的神明,那麼芳汀的身份,就必然是自己的信徒。
這個光幕法術的本質究竟是什麼?
歐也妮猜測著,它是神明聆聽信徒祈禱的工具?還是某個所謂分靈的殘骸?為何道格拉斯·格蘭傑會得到它?
是從豐饒教會內,女神那裡流出的東西嗎?
不,這些在目前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它如今在歐也妮手中,為歐也妮所用。
就在前天,歐也妮為了拯救芳汀,誤打誤撞讓芳汀轉變了信仰。歐也妮虛構的神明,擁有了第一個真正的信徒。
大概就是這件事情,讓歐也妮不透過神見禮,也獲得了法力上限的微量增長。
同時,還吸引來了三樓庫房裡,那個■■的關注。
一個如此弱小又可憐的,初生的神明。
二級法師歐也妮,為自己的新身份而苦笑。
她對此隱隱感到恐懼,既對自己的前路心生擔憂,又因為迫在眼前的來自■■的威脅而煩躁焦慮,但除此之外……
她難以自抑地,沾沾自喜。
歐也妮深吸幾口空氣,讓自己清醒過來。
她坐到桌前,開始察看自己小臂上的傷口。傷口看起來鮮血淋漓,但也只是看上去恐怖而已。
創面雖大,但割得很淺,此時血都快自行止住了。
歐也妮接下來還打算去別人那賣慘,她沒有處理包紮,只將睡衣的袖子全部撕下來,再擦去了手掌上妨礙行動的髒汙血跡。
她將戒指摘下來擦拭了一圈。
手指上沒有魔紋。
嚴格來說,她之前是在夢境中燒錄的魔紋,又在夢境裡消耗掉了。夢醒後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只有枯竭的法力,提醒著她,她確實在夢中釋放過魔法。
夢境中的法陣和祭品都是虛假的,燒錄的魔紋也能成功釋放嗎?
法陣倒不是問題,法陣中最重要的,不是用於繪製法陣的紙墨基底,而是圖案本身的構造。
只要結構對了,哪怕是夢境凝結成的幻象,理論上也能夠引導法力。
但是向女神供奉的祭品……
歐也妮拉開抽屜,芳汀那捧美麗的金色長髮,還靜靜地躺在木匣中。看上去不像是有損耗。
歐也妮遲疑地、懷疑地、緩慢地伸出手,摸向自己的頭髮。
鬢髮短了一小截。
只是臉頰兩側的鬢髮而已,修修還是能看的。
歐也妮寬慰自己。
順帶在心中再咒罵了一次那個將自己拖入夢境的■■。
歐也妮從抽屜中拿出了自己的髮帶,卻沒有選擇綁起頭髮,而是拉起右手上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