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也妮讚歎了一聲。
傑羅姆看了眼她,沒有說話,再次低下頭來。
等兩人喝完粥,勤快少年主動收拾桌子,將碗拿去刷乾淨,又看了眼裝著剩餘肉粥的大甕。
沒有成為施法者的少年,看不明白大甕底下地面上,那個保溫法陣的意義。
傑羅姆想了想,去抱了柴火出來,架在甕下搭好。
“下午的時候,記得提前生火熱粥。”少年低聲提醒道。
歐也妮喜歡接受他人的善意,沒有阻止對方畫蛇添足的行為。
等少年傑羅姆拾掇好廚房,想要告辭,又有些躊躇的時候,她才支著下巴問,“說起來,前兩天,你為啥一直偷看我?”
傑羅姆僵了下,然後回答,“我想知道,你是用什麼武器的。”
“什麼?”這是歐也妮今天的第三次出乎意料。
傑羅姆只好走過來,向她解釋,“你看我的手。”
他對著歐也妮攤開自己的右手。
習慣幹活打獵的少年人,手掌上遍佈著繭子,但唯獨食指中指的指節,以及拇指指根,這幾處的繭子格外厚重。
“我跟隨父母親用弓箭,所以繭子出在這裡。”他說道,“泰特斯他們家更習慣用吹箭和矛,繭子都在指掌關節上。”
然後看向歐也妮垂在身側的手,“但是你的手很奇怪,我看不出來是用什麼武器的。”
歐也妮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瘦弱纖巧的手上並沒有什麼經受磨礪的痕跡,只在中指的側腹,有淺淺的一片薄繭。
是最近幾個月來,歐也妮努力抄寫法陣後留下的,小小的驕傲證明。
“哦,是筆。”歐也妮笑了出來,“我的武器是筆。”
“筆?筆怎麼用?”
“筆的威力勝於劍,”歐也妮說出前世啟蒙思想家的名言,“沒聽說過嗎?”
歐也妮帶著傑羅姆走到獵人小屋前的空地裡,她讓傑羅姆幫忙折一支樹枝給自己。
然後握著那支松樹枝,在空地的土壤上,走走停停地劃出了一大副法陣。
她上午剛剛從筆記中溫習過,此刻對這個法陣的記憶還非常清晰。
對如今沒有法力的自己,能否順利發揮出這個零級法陣的效力,她也抱有相當的期待。
法陣畫好後,帶著兜帽的歐也妮站到法陣正中,她手中握著一小塊,被布巾包裹住的龍墨石。
“請獵神賜下收穫的祝福。”她在傑羅姆面前如此說道,然後屈膝跪地,將龍墨石按在了土地刻制的法陣上。
傑羅姆疑惑的眼神只持續了一小會,就被飛鳥振翼的聲音給打破。
周邊樹林中的鳥雀,紛紛起落,撲翅飛落到了林間這片空地上。
歐也妮站在一地鳥雀中,笑著問他,“如何?”
傑羅姆下意識去摸自己揹負的弓箭,想要去比較。
他周圍的幾隻鳥雀,警覺地起飛跳遠,但沒遠離幾米,又恢復了悠然自得的覓食模樣。
歐也妮覺得好笑。
這個零級法陣實在是太普及而常見了。
甚至在每個鄉野的小教堂前,廣場的鋪磚上都會刻繪著這幅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