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飛向醉漢。
醉漢嗤笑著,微一側頭,那箭矢就再度飛入了黑暗。
“赫利亞的渣滓,就這點能耐了嗎?”
接二連三的箭支,以及石塊被投擲過來。
醉漢懶洋洋地漫步避開。
就在他逐漸靠近旁邊一輛篷車時,一個不知何時貓在篷車車頂的人影,突然敏捷地俯衝而下。
急速移動的髮辮幾乎在她身後拖成了一道直線,鈴鐺聲都來不及亂響。
在場沒有人看見刀影。
因為那把刀通身漆黑,黯得映不出一絲光亮。
只有刀身激烈振動的嗡鳴聲,讓他人知道,這裡接連發生了幾起拳頭與刀身的快速碰撞。
歐也妮不由向前傾身體,她的法師視野能捕捉到,醉漢終於動用了法術。
只一個呼吸的瞬間,畫面再度停滯。
淡紅的血色霧氣,正像拳套般,覆蓋著醉漢的拳頭。
那隻拳頭正回擋在醉漢的咽喉前,牢牢握著一柄因過度用力而在顫抖的黑刃。
醉漢的胸口和腰腹處的衣服,被刀刃劃裂了幾道口子,但只留下了淺淺的傷痕,甚至連血都沒有出。
而醉漢的另一隻手,則扼著來襲者的脖子。
特賽緊擰著眉,額頭垂汗,睫毛閃動著,她絲毫不顧自己被扼住咽喉的窒息煎熬,雙手緊握著短刀,拼死與醉漢僵持。
醉漢的表情則遊刃有餘,他打量著特賽腰間的刀鞘,“原來如此,你們給它換了鞘。”
他揚起不屑的笑,“我該叫你王女嗎,邪魔?”
特賽的嘴唇蠕動著,但擠不出聲音。醉漢一甩,將特賽的身體用力摜在地上。
特賽悶哼一聲,然後大口喘息,她快速撐地想要坐起,但是被醉漢一腳踩在了鎖骨上,蹬了回去。
“真沒想到,汙穢的血脈還有留存。”醉漢說道,“我還以為,早就被我們都燒乾淨,深埋起來了呢。”
特賽咬著牙,回手揮刀劈向醉漢的腳踝,卻被醉漢一腳踢在手腕上。
黑刃脫手,遠遠地甩飛出去,插在了地上。
醉漢的腳重新踩回特賽的身上。
黑刃的落點,恰巧離歐也妮很近。
歐也妮心中一動,快速走過去伸手去觸控。
【安姆】,鑑定一下。
【……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
有人從身後按住了歐也妮的肩膀。
歐也妮舉止自然地,繼續將那把刀從地上拔/出/來,反手遞了過去。
她認出了站在她身後的男人,正是當時她進入流浪者營寨時,曾打過交道的那個老成流浪者。
光幕法術上的字跡,輔助歐也妮記起他的名字,哈克特。
老成流浪者哈克特的神色複雜,他警告著歐也妮,“不要輕舉妄動!”然後將特賽公主的那把黑刃接手過去。
【平平無奇的一把凡刃。就連偉大的時間與夢境之主的分靈都鑑定不出來它有何特別之處。】
不等歐也妮對鑑定結果發表質疑,【安姆】又補充道。
【……無非是以天外奇石為材料,波歐斯之火來淬鍊,繁欲滴血為祭,赫利亞以光輝祝福的一把刀而已。】
【但昔日盟約的銘文早已在血與火中磨損,賜福和詛咒都已被諸神收回。它如今也不過是流落在凡間,除了堅韌鋒銳外,沒有任何優點的,一把凡刃而已。】
【下次別再浪費法力,讓我讀取這麼無聊的器物的記憶了。】
歐也妮沒有吭聲。
對人類來說,象徵和意義,有時比實際功效更為重要。歐也妮不確定【安姆】是不懂得這點,還是在故意貶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