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開始。
九點四十分的時候,現場的教師們開始趕鴨子,指導這些初次參加儀式的少男少女們,站到正確的臨時小法陣中。
第一學年的歐也妮被安排在了右翼後方,大約五點鐘方向的那個臨時小法陣上。
歐也妮按照自己的習慣,下意識將其命名為編號22/48法陣。
彼得法師親自領她過去,指導她面朝北方站好,還對她露出了一個緊張兮兮的撫慰性的微笑。
歐也妮模仿著對方,回以同樣的笑容。她注意到彼得法師的衣領已經汗津津了,看來他是真心實意地在緊張。
歐也妮猶豫了一秒,心想以彼得法師的精神狀態,此時大概已經忘記方才擦燈臺的事情了。
於是她將自己身上唯一的那塊手帕遞了出去,用眼神示意對方擦擦領口。
彼得法師接過來,胡亂擦了擦額頭,再度向她露出一個強行擠出來的微笑。然後隨手將手帕塞到自己懷裡,轉身走到前方去指導另一個學生的站姿了。
歐也妮看著消失的手帕,在心中嘆了口氣。她不指望彼得法師記得歸還了,等他晚上換衣服想起來這事時,自己大概已經被退學離開學校了。
財產-12銖。她默默記賬。
歐也妮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之前她就數過了,前來小教堂的學生,包括自己在內,其實不足四十八個。
不知道是有學生遲到,還是待會有老師要蹭個車,臨時搏一把晉升。
自己作為一年級學生,其實是站在陣法的最邊緣。再往後的編號23至編號27的臨時小法陣,目前是空的。
直到編號28法陣才又被安排了學生,但在水平方向上,位於左翼的編號28到編號48的法陣,位置都比自己要靠前些。
也就是說,身材瘦小的歐也妮,只能望著前方的一堆後腦勺發呆,其餘什麼都看不到。
也不知道當真是由於低年級的緣故,被丟在了最後排。
還是作為即將被退學的學生,被校方排擠了。歐也妮再度嘆了口氣。
好在她不用發呆太久,儀式就快開始了。
十點差五分的時候,學院長、教務長和三位低學年的教導主任,依次從休息室的側門出來,進入到禮堂。
他們身著繡著稻穗與鳥獸的正式禮袍,神色肅穆,捧著教典,魚貫而入,最後走到了教堂前端。
白髮蒼蒼、德高望重的學院長捧著教典站到禱告臺後,中年的教務長和幾位主任在他身後的側翼,依序站開。
歐也妮微微踮起腳尖,躍過一眾學生的後腦勺,能看見一年級的青年教導主任,就站在這排人的最右側,臉上仍掛著那神色沉沉的木然表情。
彼得法師等巡場老師,此時也紛紛歸位,大氣都不敢出地守到了教堂內前後左右各方向上。
十點整。
面容蒼老的學院長環視場中一週。整個教堂內鴉雀無聲。
他輕咳一聲,開始發表讚美女神的講話。
看來畫上四十八個小法陣,完全是為了在數字上湊整。
形式主/義作祟。
歐也妮此刻心中閃過不合時宜的想法。
雖然強迫自己去學習,但歐也妮還是無法像那些真正的信徒一樣,將這些枯燥乏味的讚美辭聽得津津有味。
在學院長的漫長禱告中,歐也妮深吸一口氣,慶幸昨晚特意早睡以養精蓄銳,才不至於在此刻腦子發昏進入睡眠。
她開始在腦袋裡複習自己的課業知識,靠梳理重溫複雜的知識,來維持大腦的活躍和清醒。
這會兒她算是明白那個在神見禮上直接晉升一級法師的老兄為何走神了。
當然,自己和那位老兄才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