孱弱。
■的計劃,不過是另一種方式的豢養。
人類的心智還未成熟到,能拒絕神明的誘惑和擺弄。
樂園中的人類或許能夠存續,但文明再無發展的可能。
他們將被永遠封閉在桃花源內,不知外界變遷,成為沉浸於玄學的軟弱生靈。
一旦踏出樂園半步,面對外界的劇烈競爭,人類都不復有立錐之地。
可惜,歐也妮沒有任何方法來向這些神明給出建議。
而她所附身的記憶主體,ta,如同當初同意繁欲的請求一般,毫不猶豫地給了■以同意的答覆。
隨後,出乎歐也妮預料的,ta也結束了長久以來的觀察和沉默,向所有存在通報:
【宣告——】
【若汝等無異議,從此時起,吾之神名,將為波歐斯。】
【我將化身為蓬勃震怒的地之火,用烈焰和岩漿清洗大地,為人類開拓世界為舞臺。】
歐也妮怔愣了一下,然後,先前她曾短暫聯想起來的那個名詞,白堊紀生物大滅絕事件,再次蹦回了她的腦海。
哪怕那兩顆巧合的天外隕石沒能再度光臨,但仍有火山爆發作為替代品,對整個生態圈進行重新洗牌。
作為人類的同胞,歐也妮贊同這個答案。
但她的思維仍然一陣顫慄,為ta們,在輕易做下滅絕大批生物這個決定時,暴露出來的缺乏情感的本性。
歐也妮此刻才深刻認知到了,當初ta們所載入的那個心智映象模擬功能模組,究竟為何具備這種優先等級的必要性。
在後世,她從【安姆】的心靈中感受過,雖然傲慢,但依舊如人類般複雜多變的情緒。
她也曾經聽聞過,在邪神復甦前,波歐斯最後那聲,飽含著遺憾痛苦惘然悲憤寂寞的吐息。
神明們究竟花了多久的時間,才從這個心智映象模擬功能模組中吸取到足夠的資料,發生了這樣脫胎換骨的改變呢?
在此刻,還很遙遠。
ta,未來的波歐斯,的宣告,立刻收到了先後不一的答覆。
但內容都是,對其他生物不含任何憐憫之情的【可】。
歐也妮對比著波歐斯的資料庫,數了下答覆的答案。
只有一位成員沒有回訊。
歐也妮愣了一下,關注起通訊錄中的這個角落。她用波歐斯的通感,去辨識著這個頻道的紋理與特徵。
她感覺到了熟悉。
隨後,一個名字從她心底浮了起來。
安姆!?
不是【安姆】,而是安姆。
似乎永遠都在沉睡的,時間與夢境之主。
祂是ta們的一員,是繁欲、伊甸、波歐斯祂們的同伴。
祂是不贊同波歐斯的提議嗎?但祂也沒有給予拒絕的答覆。
祂的頻道,是一片死寂。
ta沒有繼續等待■■的回應。
或許是收集到的其他許可,已經能夠作數——ta的形態正在轟然發生鉅變。
對原始的人類來說,這將是值得載入他們還未被髮明的史冊中的一天。
大地在他們的腳底顫慄。遠方傳來震天的轟響。火光映亮了通紅的天空。
然後是滾滾流淌的岩漿。
是森林燃燒時的熱風浩浪,和動物們逃跑時的震天哀鳴。
是遮天蔽日的黑色煙塵。
是海嘯帶來的吞沒了大陸的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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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在之後持續了數年的浩劫,正是從這一日開始。
在席捲整個大陸的浩劫之中,有火焰的巨人推開岩石,從地底爬出,隨後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