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
教導主任維恩來到這邊,拿起了放在白髮女孩桌上的作業。
令查理法師生氣的是——這張法陣已經畫完了。
“我給你們講過的第一條鐵律是什麼?複述一遍!”
白髮女孩平靜地回答,“繪製法陣,線條必須準確。”
“繪製法陣時一旦出現任何失誤,應當怎麼做?”
“立刻停筆,銷燬,重新開始新的練習。”
“那你這又畫的是什麼!?”
維恩能理解查理法師的憤怒。這條規則是新生們最愛違反的。
若要嚴格遵循這條規則,幾乎所有新生都只能反覆地嘗試法陣起筆的第一根線條,或者第二根線條。大部分學生會提高對偏差的容忍度,裝作沒看見失誤,再偷偷多畫幾根。
但白髮女孩竟然全部畫完了。
線條是有問題的,是典型的出自初學者之手的線條,直線有起伏,弧線有偏差,起筆頓挫明顯。
能看出有努力練習過的痕跡,但還不夠成熟。
使維恩又多看了兩眼這份作業的原因是,法陣圖案的整體完成度相當高,結構把握大致準確。
繪製者的能力不足以一口氣畫出那麼長的平順線條。線上條密集複雜的困難部分,她繪製的線條有偏離挪位之處,還有斷掉後重新接續的痕跡。
她本該在此時放棄掉整張作品,但她沒有,她微調了左右線條的相對位置,維持了整個圖案紋路的走向趨勢。
維恩還未見過有人堅持畫完走樣的法陣。若觸發這樣的法陣,在法力流向基本一致的情況下,能夠同樣完成法術效果嗎?法術的威力、性質會否有所變化?
不,法術的神奇並不來源於法陣和法力本身,而是豐饒女神的恩賜。這不是隱秘學院一年級教導主任能去探究好奇的問題。
維恩看向女孩擺放在桌面上的筆記本名字,歐也妮·格蘭傑。
因為那個姓氏,開學時他就在花名冊上留意過這個名字,聽說是道格拉斯·格蘭傑最近接回家的私生女?
維恩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女孩剛剛回答問題的口吻中,帶著些豐穗城外地區的鄉音。
格蘭傑家的私生女有著比他想象中更好的教養。
在禁魔法陣的庇護下,這張出錯的法陣不會造成任何危險。但面對查理法師的質問,她沒有辯解自己的練習方式,也沒有躲躲閃閃地迴避眼神。
她皺著眉說道,“非常抱歉,是我太輕慢地對待女神的饋贈了。
“因為剛剛接觸到新知識,我太過欣喜激動,一時犯下了錯誤。我會深刻反省的。”
查理法師的面色有所緩和,“下次不要再犯。”
女孩乖巧地點頭。就在查理法師即將讓她坐下前,教導主任維恩開了口,“去外面罰站到晚餐前。”
查理法師是班級教師,他大概意識不到,若在剛開學時就有學生當眾犯下嚴重的錯誤,卻被輕易抹消處罰,會影響到整個學期的教學秩序。
“是。”女孩並不意外,平靜地接受處罰。她收拾了桌面,拎起書包,將那張完成的法陣送到廳前的焚紙桶中,才往廳外走去。
後面的整節課都在鴉雀無聲中度過。
維恩站在廳後,看著學生們默不吭聲地浪費掉一張又一張只畫了寥寥數筆的白紙。
焚紙桶沒有停歇地工作著,不分好壞地燒燬一切被投入的紙張。
下課了,學生們紛紛往大廳外湧出,從仍在罰站的女孩身旁路過。
格蘭傑安之若素地站在那裡,專注地凝望著廳前壁掛的禁魔法陣。
老好人彼得法師和她說話,“站久了會不會無聊?你在看那座法陣嗎?那可是很少見的五級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