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思,“我覺得我可能做過夢。”
“但是,醒來後我就完全不記得了。”
當著範默寧主教的面,歐也妮自然不會過多追問,而是彷彿舒心般地說道,“不記得夢,或許是件好事。”
作為“實習醫師”,她裝模作樣地解開繃帶,檢查了對方的手指。
就如【安姆】所說,昏睡者從夢中醒來後,身體就會按照自己的認知恢復。
他的手指已恢復了柔軟,因曾經的風化脫落而破損的部位,正在逐漸癒合長出新的面板。
歐也妮重新包紮好手指後,釋放了一小道豐饒女神系的加速癒合的法術。
法力的光芒落入兩位教士的眼中。一個只能裝作毫無察覺,一個面色微現感激。
實習醫師回過身,說,“我檢查完了。”
至此,組得出了第一期結論,這批患者暫時沒什麼問題,可以當成是在神蹟下成功自愈了。
範默寧主教告知醫師可以放昏睡症患者出院後,帶著組離開診所。
穿過診所走廊時,歐也妮觀察著左右病房的情景,向安塞爾挑明瞭疑問,“你有沒有發現,這裡平常情況下接診的外傷病人,似乎比上次那個小城醫所裡的要多?”
範默寧主教出言解答。
這些果然都是工廠中意外受傷的工人們。據他的統計,工人的傷病率比農民要高。
主教正在籌劃著要聯絡幾位工廠主,以教會的名義要求向他們增加工人們的安全保障,然後將工人們的傷病補償標準給定下來。
涉及到這類實務的處理,安塞爾果然很感興趣,與範默寧主教熱烈討論起來。很快,討論就變成了虛心請教。
歐也妮就等著這樣的聊天氛圍。
她慢慢丟擲自己的一些想法,用不算太超出自己年齡的方式去表達——不成熟,有些天真,卻有新意,細細盤算下來會發現很可行。
範默寧主教漸漸將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歐也妮可太擅長扮演一位好學生了,曾風靡隱秘學院所有教師心目中的那個優秀學生形象再度出山。
然後,在一個小小的意見爭論中,歐也妮故意說茬了,“導師,但我覺得……”
她頓了一下,慌亂地糾正,“抱歉,主教,我是說……”
她沒有在改正口誤後立刻順暢地接回原先的思路,帶過這個話題。
而像是整個人都為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懵掉了,磕磕絆絆說完自己的意見,才帶著某種情感般地再度致歉,“我剛剛……我、是我弄錯了。”
她沮喪地垂下了腦袋。
“這沒什麼。”範默寧主教拍了拍她,“只是小錯誤而已。”
“而且,我很樂意被人當成老師。”他笑著說道,“在任教職前,我確實曾教導過一些學生,你讓我懷念起了那段充滿熱情的充實時光。”
範默寧主教的拍肩,沒有讓光幕上出現任何新的資訊。
這並不令歐也妮感到意外。畢竟,像黑龍巴哈姆特那樣樂於敞開心扉的神明,可能才是少數派。
“您不介意,是嗎?”女孩怯怯地說道,又拍拍胸,長吐了口氣,“這可真是太好了。”
她抬起頭,認認真真地看著對方,鄭重地重新申明,“主教。”
這句稱呼的感情色彩,與先前那些“主教”都完全不一樣了。
太熟悉了。
範默寧主教望著她,彷彿看見無數張青春熱情的臉,在歲月中不斷浮現又變換,只有那些聲聲切切的呼喚,語氣中的尊敬和信賴似乎從未發生過改變。
歲月的潮水散去,那些年輕的臉轉瞬都散佚在時光之中。
蒼老的他站在這裡,面前如今只有這個無比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