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主教是真心還是假意,歐也妮只需要推波助瀾,順著他起的頭,將事情給做實就好了。
主教的勢,別人借得,我借不得?
剛被人借勢的範默寧主教,只默默看了眼機械車上的商人,就將視線轉回到那個年輕人的身上。
事件的成因,要解決的第一個問題,最終都得落回年輕人手中的那張地契。
範默寧主教詢問那位市政廳的公務員,是否確認過遺囑和地契的真偽。
公務員吞吞吐吐地答話,當時那場火災,燒得太乾淨,也過去太久了,很多事情都無跡可循。
市政廳的一部分檔案,在當時也受到了波及影響,後續很多重建和修訂工作,是建立在倖存者的口述和印象上的。
也就是說,遺囑死無對證,內容真假難辨。
工作人員費了些力氣,在舊城區的老店鋪裡找到酒坊主人當年留下來的簽單,遺囑的字跡還算相似。
至於那份地契,工作人員有拿來和同期的檔案作對比,看起來很真,沒什麼破綻。
“證據確鑿,證據確鑿!”年輕人立馬將這段證詞當成了鐵證。
“你們教會是最重視血緣傳承的吧?比起那種人,難道不應該更優先保障我作為舊主人子嗣的繼承權嗎?”
“確實如此。”範默寧主教不動聲色地說道,“血緣優於一切,不可磨滅。”
“所以,”他從口袋中掏出一枚刻畫著繁複花紋的碟子,“我將用這個法器,來鑑別你的親緣。”
那是零級法陣。
就像魔法蒸汽列車外套著的鋼鐵殼子一樣,這種法器只要出自神職人員之手,也會讓人理所當然地接受其神異之處。
豐饒教會向各地派發的這種小玩意並不少。
有需要的信徒們會前往教會祈求恩典,請求神父幫忙驗證血緣真偽。
很多被隱秘界拒之門外的低階神職人員,完全不懂其原理玄妙,也能像模像樣、虔誠恭敬地使用零級法陣來履行職責。
他們必須嚴格按照教會的要求來供奉收藏、維護保養,還要接受定期的檢查和清點。
一名主教拿出這樣的法器,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沒有人會懷疑法器給出的結果。
“我知道這是什麼。”年輕人的語氣有些惱怒,“我以前以為是父親的那個混球,就是帶我去做了這個儀式,才將我趕出家門的!”
“要將我的血撒在對方置於盤中的手腕上,看鮮血能夠化為血霧飄起,對吧?”
他咄咄逼人,“我的生父已經死了!燒沒了!還是說,你要去挖他的墳?為這點證據確鑿的事情,從墓中掘出那些人的屍骨?在那麼多不辨身份的焦黑殘骸中,挑挑揀揀他的骨骸?”
“天啊,給我可憐的生父留點體面吧!”
“你這種做法,還算什麼主教?你道貌岸然,殘酷狠毒,自私可憎!”年輕人有恃無恐地指著範默寧主教的臉痛罵。“毫無人性!”
歐也妮面無表情,在內心為這位年輕人的勇氣啪啪啪鼓掌。
“我想你誤解了我的意思。”面對這樣的叫罵,範默寧主教也絲毫沒有動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