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於外面的花園了,他更想帶領眾人發現自身的光亮。他必須點燃一把醒目、巨大的火炬。
他抬頭往上看去,看見了當初那位國王登上的樓梯。如果他能走上二樓,整個迷宮都能看見他的火焰。
於是他像那位國王一般,邀請來所有神明。
那些神明在他的火焰映照下,在牆壁上投射出醜怪恐懼的影子。過去的那位國王也身處其中。
他闡述他的觀點,詢問,讓所有人都在黑暗中點亮火炬的想法,是有意義的嗎?
神明說,你不可登上二樓。
“為什麼?”女孩不知何時已睜開了眼睛,看著他問道。
“是啊,為什麼呢?”範默寧主教反問。
或許,神明的言行從頭到尾都是虛偽的。
或許,二樓早已經滿員,遍佈著不該讓他登臨接觸的危險。
或許,就連神明都畏懼他想象中的連天烈焰,怕他燒燬了迷宮,燒燬了樓梯,燒燬了二樓。
他的同伴排斥害怕他的火焰。他離開了過去的群體,在黑暗的迷宮中獨自徘徊。
他不再尋找迷宮的變化規律和地形。
他只想專心地研究自己的火焰,研究那些神明的火焰,在黑暗中尋找不被堵住的出口,或者下一個樓梯口。
“你為何要選擇成為豐饒教會的主教?”歐也妮問。
“我可以不是主教。”範默寧誠實地回答,“只不過,我們在漆黑的迷宮中意外相遇時,我恰巧身處在這裡。”
“你見過豐饒女神嗎?”歐也妮故意問,“祂長什麼模樣?影子也很醜怪嗎?”
範默寧主教沉默片刻,然後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不可妄言。”
歐也妮努力忍住自己的嘲笑。
她面色哀憐地垂下了眼,“如果神明不值得信賴,我們該何去何從?”
範默寧主教知道這個充滿智慧的女孩並不像表現出來得這般柔弱。
他不會拆穿這種小伎倆,因為它奏效了。
這種伎倆和女孩的表現本身,一樣惹人憐愛。
朝陽已經升起來了,金色的晨光層層折射在教會的屋頂和廣場的臺階上,泛起金紅色的光輝,映得天空發亮。
早禱還沒結束。
寂靜的廣場上漸漸有了行人。他們看見主教的身影,沒人敢過來打擾。
在這偏僻的角落裡,範默寧主教的笑容溫和起來,“你想看看火炬嗎?”
在女孩鮮紅色瞳孔的注視中,他解放了自己的精神。
“……這是什麼?”女孩的聲音在晨風中發顫。
“是我的精神。”
廣場上的行人們也在仰望同樣的藍天,他們眼中天空清澈,朝日鮮活。
但施法者眼中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被釋放的法力光輝,規模浩大,光華璀璨,遮蔽了教會上方的整片天空。
那不是法術,只是單純釋放出來的法力波動,用於為某樣事物著色,在施法者的視野中標識出那件他們本該看不見的事物。
別離之神能看清法力所依附之物,是的,那是“範默寧主教”的精神體。
歐也妮在宣告神職後建立的第一個法術,就是幫助畸變的赫利亞人,分離他們精神被汙染的部分。
後來的遊歷中,她不斷幫人們告別痛苦,割除記憶。
她實在是太熟悉人類的精神體了。那像是一團團散發著光暈的模糊物質,存在於她能看見,卻只能用特殊法術去觸碰的維度。
範默寧主教的精神,過去在她的視野裡似乎也不算太特別,只不過看上去光暈更濃郁,結構更緊密牢固。
別離之神無法在未破除對方防護的情況下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