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
歐也妮沒能如願完成對嬰兒車的督工。
承接了專案的四級總工程師沒法親自和她對接專案情況,想來是去招待貴客去了。
甚至二級以上的法師都不在。
一位一級的實習期法師拿著圖紙過來,磕磕絆絆地給歐也妮介紹當前的設計思路。
面對這樣連傳話都吃力的物件,哪怕歐也妮是再挑剔難纏的甲方,渾身解數也使不出來。
她只能拿著筆在設計圖上勾勾畫畫,在實習期法師敬畏的目光中,將意見寫滿了半張圖紙。
歐也妮不是信口胡謅,她今天的晚餐確實另有安排。
離開匠神協會後,她就接連施放了幾個尋人法術。一些用來尋人,一些用來避人。
今天上午攤牌後,還沒有到與範默寧主教再見的時機。
歐也妮可不想半路被他給逮到。
晚餐前的範默寧主教沒有待在教會,似乎在城鎮中到處逡巡。
那條緣分的線時而明亮時而黯淡。
歐也妮耐心地溜著彎,佯裝在熟悉這個城鎮的道路,左轉右拐,迂迂迴回,終於來到了一家餐廳前。
這間高階餐廳的名字叫做“豪奢飽腹”。
歐也妮站在那塊招牌前,望著那行“本店僅提供肉食,素食者另行他處”的個性標註,看了三秒後才推門而入。
只有小康郡這樣富而不貴的城鎮,才會有這樣不講究格調的高階餐廳。
店內喧囂熱鬧的聲音,在歐也妮推門的瞬間就淹沒了她。
歐也妮認真看去,今晚這家店彷彿剛經歷了一場大裝修。
桌椅吧檯被今晚的客人們自發地拼桌推到了一起。桌上堆滿了大家湊出來的燒肉和酒水。服務員聽從客人們的指揮,將菜餚和酒源源不斷地往大桌上送。
好好一間正常餐館被胡來的顧客們臨時玩成了自助餐會。
這些醉醺醺的富商們毫無罅隙地聚在一起,圍坐在桌邊打著拍子。
一位吟遊詩人正抱著手風琴快活地站在桌子正中間,瀟灑地彈唱,主導著這場意外的盛會。
他個頭很高,帽子幾乎快戳到了餐廳頂上的吊燈。燈光被他的身形打碎,影子在大餐桌上狂亂舞動,讓食客們鼓掌歡呼。
歐也妮看了眼超級圓桌上的菜色,除了辣椒、洋蔥這種調味料外,果然連半根青菜的影子都沒瞧見。
吟遊詩人的歌喉引發了一陣陣叫好。
那歌詞的內容居然還是今天小康郡內最流行的話題——造紙廠地契的陰謀與愛恨,主教的神秘法器與酒坊主的怨靈報復!
歐也妮盯著那位肆意放飛自我的吟遊詩人的臉,只看了一秒就轉身離開。
吟遊詩人連滾帶爬地從桌子上飛撲下來,追出店外,“等等小妹妹!走慢點小妹妹!”
“我昨天早上真沒惡意啊小妹妹!你信我!”
不明就裡的食客們也跟著出來看熱鬧,“對啊他沒惡意的小妹妹,我們可以作證!”
有人熱情地招呼,“一起來吃晚飯啊,我們買單,別生氣別生氣。”
“那不是今早造紙廠那位小妹妹嗎?”有早上就看過熱鬧的人認出了歐也妮,“給主教捧碟子那個!”
“快快快坐下來,跟我們說說那會兒的事情!”這群人被吟遊詩人帶偏了了,也不管年齡輩分,跟著上來全是一口一個,“小妹妹。”
歐也妮重重地剜了吟遊詩人一眼。
吟遊詩人偷偷地對她作揖討饒。
小妹妹~小妹妹~小妹妹~誰是我親愛的小妹妹~
會議
今晚那幫食客實在是太吵鬧了,歐也妮直到入夢時,那些喧囂的幻覺還纏在耳邊縈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