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好奇這架琴的演奏方式,伸手想去撫摸琴身。
“不要動。”接待者的聲音從吧檯後傳來,他已經漱完口,穩穩地放下了杯子,“這是酒吧的舊主人留下來的。他們以後或許還會回來看看。”
歐也妮心中突然微微一悸。
她垂眼捂住胸口,辨認出那不是自己的情緒波動,而是被【安姆】寄存在夢境之中,依附在她心靈之側的兩份因緣,被輕微地扯動。
這裡是姐弟倆過去佈置的據點嗎?歐也妮確實能從柔和的光線和安穩的環境中,感受到他們遺留的溫柔。
“我敢說,舊主人還在的時候,”歐也妮放下手,看著那尊琴說道,“這間酒吧一定比現在熱鬧。”
接待者沒有應聲,他問,“價目表看好了嗎?”
歐也妮搖搖頭,“我不是來做生意的。”
龍墨石的生意她一直在提,可到現在還沒拿到貨。
小康郡又不是惡神山脈,她總不可能請黑龍巴哈姆特隨地亂拉……咳,亂丟礦藏吧。
價目表上的那些天價服務都和歐也妮無關,她對技術諮詢服務倒是蠻好奇的,但想也知道,她捨不得付錢。
“我是替人來帶口信的,”歐也妮轉頭看向吧檯後的接待者,“‘領路人’已經死了。”
接待者驚愕地張開了嘴,表情凝固了。他的腮上還沾著點水沫,歐也妮決定友好地當做沒有看見。
很久後他才回過神來,表情變得嚴肅,“你替誰帶信?”
“桑尼和伊桑,”歐也妮垂眼答道,“雙胞胎姐弟。”
“他們……”
歐也妮知道對方會有此問,她比想象中更平靜地回答道,“已經不在了。”
接待者往前傾身,似乎扶著什麼在支撐身體。
歐也妮猜測他握住的是水龍頭,希望他不要一時太激動將水管擰斷了。盥洗室會很不好收拾。
對方最終說道,“你稍等會,我先離開一下。”
長得像紡車的那種琴,現實原型是玻璃琴,演奏方式很特別,是靠用沾溼的手指碰觸玻璃碗的邊緣來發聲的。
有音樂家評論它的音色是來自天國的聲音,也有傳言說它會讓演奏者和聽者抑鬱症或早死,是魔鬼的樂器。
(痛心疾首)唉,伊桑,什麼樂器都拿來玩,只會害了你!
遺贈
接待者的身影匆匆消失了。
歐也妮只好繼續獨自停留在酒吧裡打發時間。
因為知道了此地的淵源,這裡的一切似乎都蒙上某種懷念的氣息。歐也妮的目光掃過四壁。
有些樂器因年久而不可避免地略顯殘破,看得出伊桑他們在這裡經營已是許久之前的事情。
伊桑這個混蛋,想用這種方法來證明自己活過許久充實快樂的時光嗎?
她走了一圈,在某臺琴架上看見一份樂譜。別離之神用輕柔的法力揮去了其上蒙著的塵土。
是一首詼諧愉悅的歌。
創作者太快樂了,或許還喝醉了酒。
紙張上的音符和歌詞繚亂地擠在一起,密密麻麻地重疊著,偶爾又有一些線條突兀地飛離跳躍出來,完全無法辨認。
歐也妮能看清內容,是因為旁邊的空白處有冷硬犀利的字型,以不知從何而來的強大解讀能力和默契,將混亂的內容辨認並重新謄抄。
這樣的字型,寫這樣離譜的歌詞內容,頗有些格格不入的冷幽默感。
它在樂譜的最後,冷靜地簽著伊桑的名字。
然後被前一重筆跡劃掉,飛舞地寫出一個“旅行的稻草人們”的藝名。
歐也妮盯著這份樂譜,直到吧檯後的動靜使她回神。
接待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