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上顯現出猶豫的沉默神情,內心中則安靜地計算著時間。
沒有比光幕更可靠的報數存在了。
隨著她的倒數走到了三、二、一……教堂上的鐘聲響起來了。
清脆的鐘聲迴盪在晴空中,廣場上的鴿子們在晨光中列陣飛翔。
主教缺席的早禱已經結束。
很快,散場的信徒們將重新回到廣場。
範默寧主教從長椅上站起身來,沒有因受到打擾而產生沒有任何不悅,“你可以慢慢考慮,歐也妮。”
“安塞爾的列車是今晚出發。”歐也妮提醒對方這個行程,然後說道,“我會在今天結束前,下定決心。”
不是告知答案,而是下定決心。
因為她不可能給出第二種回答。
範默寧主教微微笑了起來,“不用那麼著急。”
“但,我很期待。”
“哦,還有,”在離開前,主教又想了起來,“你的精神看起來很疲憊。”他關切地說道,“多注意休息。”
“我會的。”歐也妮回以微笑。
行動就在今晚。她會好好補足自己昨晚消耗的法力。
前期準備都已結束,最後一個白天,就是她留給自己休息的時光。
正午十二點鐘的時候,小康郡的郵局外慢慢走來一個瘦臉的青年,他臉上掛著顯眼的黑眼圈,因缺乏睡眠而走路搖搖晃晃。
他扶著小康郡的郵筒站了一會兒,打算離開。
短暫的逗留中,瘦臉芬奇藉著身體的掩蔽將某個信封偷偷塞入了信箱口。
他沒看見的是,那個信封沒有掉入信箱,而是在離手的瞬間就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郵局對面的草地上,坐著一個長腿的吟遊詩人,拿著紙筆寫寫劃劃,口中哼著不成調的旋律,似乎是在寫新的樂譜。
他抓了抓頭,終於放棄這項沒有進展的工作,將那疊稿紙揉成一團塞入自己寬大的衣兜裡。
沒人發現那疊稿紙中夾帶了一個突然出現的信封。
在小康郡中主動封禁了自己法力的伊桑,某根手指的指甲油在調配時新增了龍墨石的研磨粉末。
他嘴裡嘟噥著“希望小歐給的法術管用”,將那片指甲在另一張稿紙上用力壓了一下,一個準備好的零級法陣在他作為祭品獻上的歌聲中被順利激發出來。
瘦臉芬奇站在信箱邊,突然感到一陣茫然。
他不記得自己來郵局做什麼。
瘦臉芬奇環視四周,行人匆匆路過,遊人在草地上曬太陽,一位吟遊詩人正在唱歌。
沒有面熟的臉孔,沒有任何異常之處。
瘦臉芬奇皺著眉努力回憶,想不起任何來此的目的。
身體很疲累,精神透著一種大行動完成後特有的興奮和空虛。
可他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
瘦臉芬奇抬起手,看見自己的手指和掌根上沾了很多凌亂的墨跡。他剛給別人寫過信,還是繪製了什麼地圖?
他突然醒過神來,開始搜自己的兜。
兜裡藏著一張紙條。
“為防遺忘,寫給我自己——■■■■■。”
他能認出這是獨屬於他自己的潦草筆跡,紙條右下角看似無意濺上的墨點是他自己確認真偽的暗記。
瘦臉芬奇盯著那張紙條看了很久,現在他可以確定,自己遺忘了某些事情。
而且,在記憶消失前,他就預先猜到可能發生這種情況,還特地給自己留了字條。
然而,字條後面那部分字跡,他怎麼都無法識別。
似乎有某種概念,從他的認知中被奪走了。
正午的日光使他感到一陣陣的眩暈。他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