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祂不客氣地對道林說道,【只有像你這樣的凡人,若對其生出恐懼之心,心神動搖的話,倒是極有可能會遭來邪物,墮入汙染。】
邪物……在這樣屏障重重的夢境中,若有邪物,會來自何處?
歐也妮抬眼看向夢境的高處。重重的枝葉織成一片,遮蔽了天空中陰沉的雲霧。
她快步向前。
手中的緣分絲線牽引著她,讓她在一棵枝葉最為繁茂的樹蔭下,看見了那些深埋在血霧中的碎片。
她曾經看著那些七零八落的……碎片在法陣上的血霧中融化消失,以為自己再也不會看到它們。
“那是道格拉斯。”
在【安姆】緊張得發問前,歐也妮聽見自己說道。
【安姆】不再吭聲,就算祂曾經像人類般不理智,產生過要替妮妮出氣的想法,對著這樣的景象也難以實施。
“你們當初就是在這裡確認了道格拉斯的死亡嗎?”歐也妮問。
道林沒有回答。
歐也妮看著被收納到此的道格拉斯的殘骸,試圖再回想當年那場獻祭的情景。
她的記憶力一向很好,可那些久遠的記憶卻非常模糊,一些片段甚至已經遺失,很多細節都無法想起。
是因為當時的情緒太過激烈,影響到了生理,還是因為其他?
【安姆】過去替她清除掉的那部分精神上的汙染,真的全都是在流浪者營地染上的嗎?
歐也妮不得不去思考她一直在潛意識中逃避的問題——如果那捲白皮法陣是豐饒女神的法術,為何當時向那座法陣獻祭的道格拉斯,會突然發生畸變?
她環視四周的,以及下那些雕塑般的軀骸陰影,聯想到了祈禱堂內那些伸展手臂的神使浮雕。
“像唐蒙德那樣的老兵,遭遇邪魔時,認定豐饒女神將委派來神使。”歐也妮緩緩問道,“豐饒教會里,如今也有常駐的神使嗎?”
“在各地爆發的這類事件,按照慣例,一般由誰去處理收尾?”白髮紅瞳的女孩抬起眼來,望向沉默不語的青年。
“格蘭傑家族家主的職責,真的只有聆聽和傳達神諭嗎?”
歐也妮還記得,【安姆】曾經介紹過分靈的職責。
祂說,沒有暴露在外的汙染就不算汙染。
如果容器容納不住,在汙染擴散前,將其銷燬掉就可以了。
還有什麼比人偶更方便的容器呢?
不同神系的法術構築基礎都不一樣,神明的喜好和手段也不一樣。
她緣何認為,豐饒女神會為自己的代行者,授予像【安姆】和修普諾斯一樣的心智、力量和權柄?
“你在荒地上遭遇的那種事情,並不常見。”道林·格蘭傑終於出聲,“至少我未曾經歷過。”
“我已不是家族成員。”
道格拉斯在的時候,是道格拉斯。
道格拉斯逝去後,也不過才四五年而已。
“威廉·格蘭傑,”歐也妮念出這個有些陌生名字,“他那種避世的方式,逃過了女神的徵召嗎?”
“我不知道。”道林說,“他於去年秋天辭世,我沒有回來檢查墓園。”
其實不止這次。哪一次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