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檢查不出這些法陣本身存在什麼故障。”安塞爾確認了她的觀點。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支麥穗,又從身側的田地裡折下一支,同時呈到歐也妮的眼前,“但這是三十里外同樣氣候與土壤下生長的麥穗。”
“略有不同。較早收成的那批,產量比外地略低。”
這就是教士們往往在秋季巡遊的原因——沒有什麼能比產量更直觀地展現法陣在一年內平穩執行的情況。
歐也妮接過麥穗看了兩眼。她這輩子生於鄉野之間,對前世未涉的農事稍有了解。
小康郡麥穗的生長情況看來仍在正常範圍內。
可一旦對比就能看出,外地的麥穗更為完整飽滿,不愧是出自農業重鎮,本地的麥穗則有少許乾癟空殼。
小康郡的工業汙染或許也會對小麥產量造成影響。但歐也妮立刻排除了這個原因。
神明的視野能輕易捕捉到那些微小的痕跡,她看向緣分絲線的來源,“有過蟲害啊。”
蟲害來自稻草人庇護範圍外。
豐饒庇護原本能使風調雨順,蟲雀不侵。這些法陣確實出了問題,或者說,出過問題。
“是。”安塞爾贊同地點頭,“麥稈上有死去的蟲卵痕跡。”
他欽佩地看了眼歐也妮,沒有問她是如何一眼就發現了這個不易察覺的真相。
這次異象對小麥產量的影響並不明顯,教會對這樁來自農民的報案原本並不在意。
直到認真的安塞爾來到此地巡遊,細心檢查下拿出了法陣曾經失靈的證據,教會才提高重視。
可調查就卡在了此處。
教會無論如何都查不出法陣失靈的原因,也得不到記錄。
安塞爾不肯放棄。固執的教士拿出了笨辦法,撇開那些助手,獨自在此地守株待兔。
他的辛苦沒有白費,經過數日不眠不休的等待,教士在昨夜終於察覺到端倪。
深夜間,安塞爾觀測到田野裡發生了幾次間歇性的強烈法力波動,破壞掉了稻草人法陣的執行秩序。
直到那陣來去飛快的法力波動消失後,法陣才緩慢地調整自身,逐漸恢復運作。
一些害蟲正是趁此時機進入了田地,侵害作物並留下蟲卵,直到稻草人重新清除掉它們的痕跡。
教士正如當年承諾過的那般,對女孩有問必答,哪怕這本該是教會內部的機密,他也沒有隱瞞任何細節。
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
“法力震盪波?”歐也妮感興趣地問,“來源是何方?範圍有多大?強度和持續時間?有其他異象嗎?”
安塞爾的回答無法滿足歐也妮的好奇心。
教士這幾日來也只在昨晚觀察到這一起現象,那些間歇的法力波動來去猶如閃電,實在來不及測量和記錄更多的資訊。
唯有法力波的影響範圍,田野裡麥子的受災範圍能夠側面給出準確的答案。
他的助手們在這些天的調查已得出明確結果,“受災範圍在小康郡周邊三十里範圍內,各村莊都有受到程度不同的影響。”
“……以小康郡為中心?”歐也妮想起了多年前的昏睡症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