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
除此以外,歐也妮還留意到,昨日下午,特賽曾跪下祈禱的那座矮櫃上,那個寶匣也不見了。
是被收到了櫃子中嗎?
歐也妮又看了眼,外室中那些來來往往的病人家屬和醫師。
還是為了妥善保管,被挪入了內室?
此時有幾個人進來,在特賽的吩咐下,將歐也妮畫好的圖騰搬運了出去。
歐也妮盯著那紋風不動的帷幕,開始想念被自己留在營地外的隱身衣。
又突然懷念,在回憶場景中,可以旁若無人、四處搜尋的自由行動時光。
【還剩一些法力,要用幻象替你掩護嗎?】
【安姆】很有自覺地發問。
【還是說,再建立一個時間點靠後的回憶場景,讓你進去內室探索?】
歐也妮認真想了想。
還是先不要了。她在心底說。
【安姆】緩緩地打出一個問號。
雖然回憶的場景最後破碎不堪,但歐也妮很確信,特賽對拉姆齊老人的處置,用了“隔離”這個詞語。
這個詞,給歐也妮帶來的感覺很不好。
歐也妮在前世打遊戲時,是個不折不扣的踢門黨,習慣用頭破血流的反覆讀檔,來逆推解法,享受遊戲樂趣。
但如今她所身處的世界,並不是遊戲,而是切切實實的生活。
但無法確認究竟要冒多大的風險前,她沒有資本去踢門。
【我很高興看到,妳逐漸開始具備與我相同的寶貴品質。】
【安姆】立刻抓到機會,回譏了歐也妮不久前的發言。
那你還建議我進去內室?
歐也妮反問。
從【安姆】的無言情緒中,歐也妮意識到,祂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提出不夠謹慎的建議。
但與此同時,歐也妮也辨認出了那淡淡的遺憾之情是什麼。
歐也妮不由失笑。
別擔心,【安姆】,在特賽為我們補充法力前,我們還有事情要做,不會讓剩餘的法力被溢位浪費掉的。
【你用了我們這個詞。】
是的,我們。
歐也妮在心底說道。
曾經了不起的神明分靈【安姆】,搬遷進蝸居後,竟然被自己傳染了窮鬼的毛病。
看在這個份上,歐也妮覺得,自己理應作出更接納對方的姿態。
【要我做什麼?】
【安姆】催促著。
放心,特賽那邊沒那麼快,她不是容易安下心的女人。
歐也妮寬慰著他,環顧室內,走向那位傷情最嚴重的傷者。
雖然在黑夜的回憶場景中,看不清那位被狼群撕咬的年輕流浪者的面容。
但滿帳篷裡,只有這一位的傷勢,能與夢中所見對得上號了。
在回憶的最後,自己似乎依稀聽見特賽說過,這是拉姆齊老人的兒子。
歐也妮心想。
年輕人渾身裹滿了繃帶,血跡和藥草的汙跡從繃帶下滲透出來,散著化膿的惡臭。
他緊閉著眼,面色灰敗。
用奄奄一息來形容他,似乎太過輕盈。
用垂死掙扎,又太過有活力。
他沒有掙扎,也幾乎不剩那一息。
周身只剩下沉沉的死氣。
一位表情麻木的老婦人,眼睛腫著,正坐在床榻側發呆。是昨晚那位曾試圖阻止拉姆齊,最終又放棄了的那位婦人。
歐也妮只看了一眼就放棄,她知道,無法與絕望之人攀談。
歐也妮轉身去幫醫師,一名醫師正蹲在帳篷角落裡搓洗換下來的髒繃帶。
歐也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