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來思考,情勢又截然不同。
那個混亂之夜的開端,是道格拉斯·格蘭傑試圖將自己的女兒作為活祭。
但以結果而論,可以視作是歐也妮·格蘭傑向那個未知的神明,獻祭了自己父親的遺體。
那個時候的歐也妮還不具備施法者的能力。她沒有向法陣注入自己的法力。
她只是在道格拉斯·格蘭傑身亡後,透過祈禱,以獻祭的方式,讓法陣幫自己處理掉了父親的遺體。
法陣是現成的,祭品已早已獻上,如果此刻,再注入歐也妮的法力,是否就能激發這個法術的效果?完成道格拉斯·格蘭傑當時未實現的魔法?
但如果她不成功呢?
道格拉斯·格蘭傑在啟動陣法後,當著歐也妮這個活祭品的面,陷入瘋狂,哀嚎慘叫,最後被從束縛中掙脫的歐也妮用椅子砸倒在地。
他無力阻止歐也妮逃出法陣範圍,也未能阻止歐也妮砸碎墨水瓶汙染了執行中的法陣。
最後身體在被扭曲的法陣效果下,發生了畸形怪異的變異,被無形的力量撕扯成碎片。
歐也妮在他死後,擦拭了法陣上的墨痕,還原法陣原貌後,試著許願獻祭掉了道格拉斯·格蘭傑的遺體。
之後,歐也妮私自藏起了異教的法陣,暫時掩蓋了道格拉斯·格蘭傑身亡的事實。
如果當初歐也妮沒有用墨水汙染法陣的話,道格拉斯·格蘭傑的身上會發生什麼?這個法術的最終效果,是否會對施法者本身造成傷害?
歐也妮已無從得知了。
但她相信自己有必要確認這個法陣的效果。
這是遲早要去做的事。
關鍵在於多遲,多早?
要繼續拖延下去的話,以這個法陣的神秘複雜程度,無論歐也妮做多少事前準備,獲取多少知識儲備,都不夠有把握。
要早做打算的話,那就是現在。
剛剛獲得法力的自己,時至今日才正式拿到了入門級的挑戰資格券。
前途未卜。可以料想,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有如此平穩的挑戰環境了。
在這個時間點去挑戰這個法陣,有三個優勢。
其一,歐也妮剛剛燒錄完幾個法術,隨時可以施放,就算遭遇不測,也有一定的防禦手段。雖不夠穩妥,但這也是歐也妮能夠做到的極致了。
其二,因為準備完法術的原因,歐也妮此刻體內的法力所剩無幾。如果這個法陣完全依靠歐也妮自身供能的話,歐也妮可以淺嘗輒止。若這個法陣有什麼不對,在強行壓榨完歐也妮的力量後,也不得不中斷執行。
其三,歐也妮還身處於隱秘學院範圍內,受到女神及其追隨者的庇護。
如果這個法陣是依靠和神明建立的聯絡,直接從未知神明那邊接受供能的話,要將巨大的能量降臨在豐饒教會勢力範圍內,未知神明可能也會有所顧忌。
如果不抓緊機會的話,第三點優勢很快就會喪失了。
而且,假如真的會出事——
歐也妮心想,至少也要死在自己繼承格蘭傑家族債務之前,才不枉道林·格蘭傑叔叔陷害自己的一片苦心。
她結束利弊思考,再次將注意力投回眼前的法陣上。
然後失笑,何必找這麼多理由和藉口呢?自己就只是單純的,無法按捺住對知識和力量的好奇。
哪怕冒生命的風險也想要快速變強。
並且是,如此地,迫不及待。
她感受著身體裡剩下的法力,理論上,二級法師的能力只夠支撐她再使用一個一級法術。
但她隱約感受並能判斷出,她可以再燒錄兩個氣墊術,並稍有餘裕。
畢竟她被劃為二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