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騎馬，拉姆齊叔叔說等我再大點，就帶我去山上，教我用陷阱抓野兔。我還想學弓箭。上次過生日的時候，嬤嬤還送給了我一把很漂亮的黑色的刀！”
聖女的面容，因小特賽的高興神態而煥發出容光，她又柔聲問，“那你喜歡他們嗎？”
小特賽不假思索地回答，“喜歡。”
“我也很想念他們。”聖女悵然地說道，“但是，六月很快就要過去了。”
“六月……”小特賽愣了愣，才說，“我喜歡六月。每年只有六月，大家才會來到這座城市表演。
“為什麼嬤嬤不肯在其他季節過來呢？我想帶你看早春的花，看秋天的大月亮，還想和你一起看雪。”
聖女笑盈盈握著她的手，“我也想同你一起。”
小特賽彷彿得到了什麼承諾般，高興地坐起來，“那我們約好了……”
“但我不能和你做約定。”聖女再次垂下眼，她連睫毛都是漂亮的金色，“對不起，孩子。”
“沒關係，六月也很好，六月最棒了！”小特賽強打起精神。
聖女想了想，才附到小特賽的耳邊，偷偷告訴她秘密，“只有在沒有祭禮的六月裡，我才會記得你們，才會記得我自己到底是誰。”
小特賽的心底泛起難言的滋味。但她沒有開口詢問。
她已習慣了生活在秘密之中，嬤嬤反覆地教導過她，該在何時緘口。
小特賽低頭說道，“嬤嬤說過，聖女是別人的，只有你是我們的。”
聖女笑了，額頭抵住小特賽的額頭，“我是小特賽的。”
“你騙我。”小特賽悶悶地說。
“我沒有。”聖女溫和地糾正。
“那我想要帶你從這裡離開。”小特賽說道，“想要帶你去不同的地方，去看花，去看海，四處旅行，一同歌唱，”她低聲說道，“當走完所有的旅途之後，還想要帶你一起，回到嬤嬤告訴過我的故鄉。”
窗外的遠處下起了六月的陰雨。這陰雲與落雨，避開了聖堂的屋頂，但遠處雨聲的調子仍絲絲切切地傳來，透過窗簾飄入房間，像是有蠶在咬噬著桑葉。
小特賽感覺自己的心也正在被什麼不知名的企盼和憂傷在咬噬。
“現在還不行，我還不能跟你離開。”
小特賽的落寞神色，令聖女繼續說下去，“但是，會有那麼一天的。
“等我在這裡的使命結束後，我就會永遠陪在你們身邊。不管哪裡，都陪特賽一起去。”
小特賽懂事地低下頭。“好吧，我會等你的。”
“對不起，”聖女不由低聲說道，“我的孩子。”
小特賽因此慌亂起來，“你不用向我道歉的，聖女大人！”
“那個未來，對你來說，可能會是很痛苦的旅程。”聖女的手指憐惜地撫摸過小特賽的臉。
“或許，我們選擇的路，一開始就是錯誤的。但是，我們一族人走到現在，已經無法回頭了……不，”她忽然又否定自己的說法，“你還可以回頭。”
小特賽沒有出聲，她聽不懂聖女的話語，但她忽然感受到一種莫名的、深重的痛苦和焦灼感湧上心頭。
她默默地嚥了回去。
“特賽，”聖女喚出她的名字，“或許以後你會怨我們……”
“我不會！”小特賽立刻搶聲說道。
但聖女仍繼續說了下去，“我們將太多責任和苦難加之於你的身上，甚至罔顧了，你是否能夠揹負起這樣的命運。”
“嬤嬤說，我是公主，就應該做公主做的事。”小特賽木然地回應。
“不，你不是。”聖女堅決地說道，“我沒有選擇掙脫這樣的命運，但我不會將同樣的命運強加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