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甚至更久。你不留下來,做些……安撫人心之類的事情?”
安塞爾似乎聽不出來他人的不善,永遠回答得很認真,“那邊或許有人需要救助,比這邊更緊急。”
“要走兩個小時哦。”女工匠將手插進兜裡,提醒道。
安塞爾沒有回頭,踩著深雪繼續往前走。
“列車的能源應該是能撐到明天早晨的吧?”歐也妮正在詢問駕駛員,“你車上有求助的報信裝置或煙花訊號嗎?”
“現在啟動它,不要等車長了。”
駕駛員立刻點頭,“車長離開前也說,要是半小時內他都沒回來,就發訊號彈。”
而很顯然,車長是來不及趕回來了。
“早點發射。”歐也妮的語氣比成年人還要鎮靜,令人不得不信服,“天亮前,你需要請來援的人幫忙疏散旅客,或是做好在列車上安置乘客的準備,至少要為他們提供飯餐,和解決生理需求場所。”
“等天亮再籌備就來不及了。”
駕駛員忙不迭地點頭。
“你去聯絡車組人員,讓他們挨個通知每個車廂,告知醒來的乘客們目前所處的情況,避免他們陷入混亂,擅自行動。”
“冬夜很冷,最好是再檢查下各車廂的車門,關嚴它們。不要讓乘客們因為無聊散步或試圖自救的行為,在下車後迷路了。這種天氣是可能出人命的。”
女工匠有些驚訝地看著歐也妮,“你處理這些事情,似乎很有經驗?”
“你也是豐饒教會的信徒嗎?”
歐也妮看向對方,問出自己在意了很久的問題,“你穿秋褲了嗎?”
“哈啊?”女工匠的反應,就和歐也妮初次聽聞桑尼的發問時一般。
“冬夜很冷,留心不要凍著。”
歐也妮簡單說完這句後,循著安塞爾的足跡,往前方走去。
“你也要去?”女工匠猶在身後發問。
歐也妮沒有回頭。
前方的安塞爾停下來了,等待歐也妮走過來後,問她,“你需要補充精力嗎?”
歐也妮立刻記起了,二級的醫療法術,精力補充。
是自己當初成為二級法師後,第一批准備的魔紋。
看來安塞爾也做了同樣的選擇。
連檢測法術都捨不得用的拮据法師,願意將準備好二級法術用在等級更高的法師身上,聽上去有些可笑。
但歐也妮不再刻薄地嘲諷他。
“這樣走太慢了,”歐也妮說道,“我會乘風術。”
安塞爾搖搖頭,“要等離開了那個駕駛員的視野才可以用。”
歐也妮知道教士對隱秘法則的執著。
確實也不差這點時間。
兩人往前再走幾分鐘,就能走出列車頭前部的巨大照明光暈了。
“你告訴列車駕駛員的那些應對措施,”安塞爾突然說道,“非常實用。那本該是我的工作,我疏忽了。”
“你希望我指責你嗎?”歐也妮問。
“你確實應該。”安塞爾又說,“我會寫信給上級,如實轉告所見所聞,希望他們能向上轉達,取消掉你不應承受的苛責。”
歐也妮不由笑了,為這個年輕教士的天真。
他並不真的瞭解世界,不瞭解教會是如何運轉的,卻堅定地相信著那些教義宣講中最為美好的東西。
是非黑白,獎罰對錯,哪有那麼清晰,哪有那麼公平?
可歐也妮無法討厭這樣天真的人。
發動機啟動的巨大轟鳴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歐也妮回身望去,女工匠正扶著一臺不知從哪拿出來——或許是從兜中掏出來的巨型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