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蒙是這家造紙廠的會計,也是芳汀曾在來信中提到的,在教她如何算賬的同事前輩。
他是個脾氣有點急躁的年青人。先前的昏睡症耽誤了他不少事情,他這會兒悶悶的,抱著一堆帳簿,在自己的屋子裡還寫寫劃劃。
芳汀走在前面推門,讓夕照射入這個昏暗的房間。
被打擾的阿爾蒙憤憤地用力折斷了一支鉛筆,抬頭看見是芳汀,面色才緩和一些。
隨後他看見兩位身著教袍的人走進來,“又來?我已經病癒了,自己好的!”
這位病患態度不是很好,但為了儘快結束這樁麻煩,他還是勉強配合了教士們的問詢。
安塞爾按照在診所的流程完成了檢查。
至於歐也妮,她正忙著在後面偷偷和芳汀說話,詢問對方和孩子的近況呢。
範默寧主教或許曾經考慮過要邀請在座的眾人共同進晚餐。但兩位女性的悄悄話太親密又太熱烈了,外人怎麼都插不進去。
這種默契的氛圍,讓他只好放棄了這個提議,決定待到之後再來試探歐也妮和芳汀的關係。
兩位教士在完成檢查後,識趣地告辭了。
芳汀約了歐也妮一起吃晚飯。年青人阿爾蒙突然站起身來,“我也正準備出去吃飯,要不,我來請你們吃晚餐吧?”
他眼神飄了飄,望向芳汀,“那個,算是答謝之前昏睡時,你幫我臨時處理的部分工作……我核對過了,都沒什麼大問題。”
“是嗎?”芳汀有些高興,“那太好了。我很怕弄出什麼差錯。”
阿爾蒙趕緊搖頭,又聽見芳汀說道,“是你教得好。我還得感謝你之前願意教我呢,沒必要這樣謝來謝去沒完沒了的。”
“晚飯就不用了,我帶我親戚回自己房間了。”
阿爾蒙失落地站在原地。
芳汀出門前又說,“對了,你今晚是打算出去自己吃嗎?那我待會煮多了,就不再送飯過來了啊。”
“啊?……哦。”
芳汀帶著歐也妮走出了這個散落著票據的昏暗房間。女孩們的悄悄話順著門縫飄了進來。
“你自己做晚飯嗎?”“對啊,今早有工友分了我小羊排,得趕緊趁新鮮吃掉!”
阿爾蒙站在房間中央,悶悶地輕捶了下桌子。
歐也妮問清芳汀撞見神父前原本的行程,在對方準備晚餐時,自告奮勇代替對方去收起宿舍樓前晾曬的衣服。
小女孩來到空地上,在暮色中蹦蹦跳跳地收下來幾件裙子抱在懷裡。
活幹到一半時,宿舍門突然從內開啟,放下工作的阿爾蒙走出來,大概是要出門覓食。
在屋子裡時看不出來——這個瘦瘦的青年走路不穩,腿腳似乎有點瘸。
歐也妮裝作沒有留意到。
阿爾蒙認識她是芳汀的親戚,經過時特地衝她打了個招呼,隨後搖搖晃晃地往工廠外走去了。
歐也妮抱著衣服回到芳汀的房間,小羊排剛剛出鍋,紫蘇葉的清香飄滿了整間屋子。
“你現在還自己做飯嗎?”歐也妮環顧著房間,這裡既是臥室,也兼具著客廳、廚房和工作室的功能。
這個單人宿舍遠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