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可不是什麼誇張修辭。
遠方有高達一樣的巨大機械站了起來,頭部是先前那臺蒸汽列車頭的模樣,正在發出嗚嗚嗚嗚的汽笛聲響。
歐也妮很欣慰能在夢境中見到人類的想象力發展到如此地步。
匠神協會未來可期。
【我無所謂。】這是青年對那些人的夢境的看法。
【如果妳希望我與他們分離的話,我說過了,我需要再次接觸他們的身體。】
“你現在做不到?”歐也妮突然有了不妙的預感。
黑風衣的青年沉默了。
他第一次迴避問題,【妳似乎有很多問題。】
“是啊。”歐也妮笑著承認,“所以打一開始我就建議,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聊。”
不等青年拒絕,她的黑傘飄起來,變大後籠罩了路邊的一座店鋪。
夢境被歐也妮覆寫了。店鋪變成了一間露天的咖啡茶座。
黑傘化為形式簡潔優雅的幾何狀頂篷,擋住了淅淅瀝瀝的細雨。
歐也妮坐到茶座中,有木頭紋理面容的沉默侍者走過來躬腰。
“我要大杯的葡萄柚柳橙汁,加冰。”歐也妮問對面的青年,“你呢?”
【這沒有意義。】
歐也妮笑了笑。侍者一轉身,就將特調果汁從身後憑空端了出來,放在歐也妮的茶几上。
夢境就是這麼方便。
歐也妮端起來小啜一口,冰爽的飲料使她愜意地舒了口氣。
黑風衣的青年觀察著她,【妳很古怪。】
“為什麼?”
【人類享受夢境。但一旦他們發現自己身處的只是夢境,就會立刻想要醒來。】
【因為夢境沒有意義。】
歐也妮有很多現實的問題要關心,她得詢問對面的青年情報。她需要找個切口,軟化對方突然開始迴避的態度。
這不難。她差不多已經成功了。
黑衣青年沒有轉身離開,而是停留在她營造的小小空間中。她現在就可以將話題轉回現實,再發出一次試探。但她沒有。
黑衣青年的話題,意外讓她產生了探討的興趣。
反正時間還有很多,她順勢問道,“那你呢?對你來說,夢境有沒有意義?”
【沒有。】黑衣青年說。
“但不同於那些人類,你沒有選擇醒來。”歐也妮指出。
【我生來如此。夢境沒有意義,但它是我的一切。】
“你的存在也沒有意義?”歐也妮追問。
【沒有。】黑衣青年回答得非常坦然。
“你不試著尋找意義嗎?”
【這毫無意義。】
歐也妮沒有吭聲。她知道【安姆】為何與祂的同事合不來了。
雖然【安姆】這會兒不在她的身邊,但【安姆】當初的自白,在她的記憶中,在她當時用光幕留下的資料記錄中,依舊清晰。
【吾神創造了我,一定是有意義的!】
【我要叫醒祂!我必須親口去問祂……】
【……我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那樣的追尋或許是焦躁而痛苦的,是叛逆而矛盾的,是迷茫而無期的,但那構成了【安姆】,使祂有異於祂所有的同伴,成為了選擇與歐也妮同行的【安姆】。
“你能想象嗎?”歐也妮轉著自己的橙汁,柔聲說道,“會有神明的分靈,明明無法從食物中攝取營養,也沒有自己的味覺器官,卻會對人類食物的味道充滿好奇?”
【難以理解。】
歐也妮看了眼侍者。侍者從身後再度拿出來一杯飲料,放在了黑衣青年面前。
那是半杯白水,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