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那邊已經提前同意了,若歐也妮有事可留在診所過夜。畢竟歐也妮可是被從火海中救出來的昏迷者,正常情況下身體都是會有點事的。
歐也妮要裝病,剛剛拉住女護工不讓對方摔倒的勇武當然只能是情急之下的超常發揮。這會兒她就假裝脫力了,面色蒼白地癱在床上,乖乖任對方擺弄。
女護工又感激又歉疚,幫歐也妮換病服時,看見她衣裙上破損和燒焦的痕跡,心疼壞了。
歐也妮也很心疼自己親手弄壞的衣服,尤其是她發現迴歸的神職沒法輕易地將衣服修復如初之後。
唯一慶幸的是,她所穿的不是桑尼送給她的那身冬裝,好歹留住了珍貴的禮物。
女護工看看裙襬上歐也妮故意割出的那幾條裂痕,再對照著檢查下歐也妮的面板,鬆了口氣,口裡絮絮叨叨地埋怨教士和醫師們不把病人放在心上,怎麼能只看沒外傷就將病人獨自扔在病房中昏睡。
醫師的態度如何,歐也妮無從得知,但安塞爾教士應該不會太擔心她的身體狀況,他從火海中帶走歐也妮時肯定看清她的防護法術了。
女護工端來了清水,給歐也妮擦乾淨臉和手腳,再給她臉頰的傷口敷了草藥貼。
藥貼在清涼舒適中隱隱有些痛感,對歐也妮來說不算什麼。
見女孩不喊疼,女護工更憐愛她了,又拿來梳子幫歐也妮梳頭髮。
歐也妮就趁機和女護工聊天。她很想知道這次火災的影響,診所這邊的訊息應該是最靈通的。
教士和醫師們不守著歐也妮是正常的,他們現在都很忙。
火災本身沒有帶來什麼傷亡,除了可憐的範默寧主教外無人在火災中失蹤。
但這次事件裡,前期發現起火時的撤退疏散,中後期的救援和控制火情,還有群眾們的圍觀聚集,這些動作難免會造成一些需要救治的磕磕碰碰、跌倒摔跤、高溫灼傷。
這種訊息讓縱火的主謀歐也妮心中不大好受,幸好那些傷者的情況都不嚴重。
沒幾個人真要像歐也妮這樣住院的,病房很空。
不過門診那邊很忙,醫師們是真的抽不開身。
還有很多居民受到了驚嚇,尤其是老人會聯想起過往的夢魘。一些人生生被嚇病了,情況嚴重的也要到診所這邊來處理。
好在教會的神父們能幫忙勸慰解決掉一部分心病。
“嚇病?”女孩用疑惑的口吻,誘導女護工說起這方面的傳聞,“這次的火災瞧起來確實很駭人……”
“哪裡,比上次差遠了。”女護工年紀大,也親歷過多年前的火災,一口氣就將話題扯遠了,“上次連天都燒得紅通通的,幾十裡遠都能看見。”
“整城的人躲到城外去紮營,惴惴不安地等待家裡被燒或是沒被燒的訊息,到處找親人,那叫一個亂喲。”
“別說在火裡燒死燒傷的,就城外頭,踩死的,偷盜搶劫的,弄丟小孩的,甚至還有活生生哭死的,頭幾天裡都有。”
“還好當時的教會能做事,範默寧神父他脖子上還打著繃帶,就出來主持局面……”女護工的語氣頓了頓,想起了這次的罹難者,重重嘆了口氣,“唉。”
歐也妮抿著唇,沒有接話。
“我說這個做什麼,”女護工自己也笑了,繼續給歐也妮梳頭髮,白白軟軟的髮絲摸起來很舒服,她梳得很細緻,“你這種年紀的小孩,沒見過那樣的場面,是種幸事。”
>/>
“你是外地來的吧,不知道我們這城的人有多怕火。這裡的小孩子大小就是聽著火災的故事長大的。我就說他們不該老把舊事掛在嘴上,這次不就把人都嚇出病了?”
“心病?”歐也妮再次重複這個關鍵詞。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