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心病。”女護工說,“從昨晚到今天,亂糟糟到處都是謠言。”
“有嚷嚷著自家也著火了的,有人說夢見了燃燒的火車在城裡跑的預兆夢,還有人說這是新城區那邊搞工廠惹怒女神的後果,否則怎麼偏偏燒教會,整個兒的一眾說紛紜。”
“還有指著沒火的地方硬說有火的,說見到了怪物怪聲的,連夜卷著鋪蓋逃去城外的,”女護工連連搖頭,“你是不知道有多亂。明明只有教會著火,昨晚新城區那邊都在鬧,假火警報了幾十起。”
是不知道會這樣亂。
歐也妮開始有些擔心芳汀了。芳汀也記得那場火災,或許還有心理陰影在。她該提前給待產的孕婦打個預防針的。
但是,真這麼亂的話……一些關於幻象、怪聲之類的傳聞,摻雜在其中也變得不分真假了。
“這麼多謠言,教會那邊怎麼說?”歐也妮問。
女護工的訊息很靈通,“教會忙著呢,很多神父住所被燒了,還沒安置,說是有些今晚會先住到我們診所來,借用下空病房,但也不是長久之計。”
“他們現在要做法事,也要去慰問受驚的人。謠言肯定要壓下去的,不然大家都人心惶惶。我們診所的主醫師已經去給薩寧副主教進言了。”
“進言?”
“主醫師說了,什麼謠言,都是心病。”女護工想了想,說出那個有點拗口的詞,“集體癔症什麼的。那都是些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說得越真,病得越重。”
“我們這邊只能開點清心靜氣的草藥湯,治不了本,還是得教會那邊發話澄清謠言,才有用。”
歐也妮真想感謝這位博學又熱心的主醫師。
集體癔症是要治。謠言是要壓。要是再順便將那些真正的目擊證詞都壓下去,就更好了。
“安神的草藥湯啊,”歐也妮問,“我也能喝嗎?”
“當然,”女護工一口答應,“是該喝點,你也受不少驚嚇了。回頭我去提醒下醫師,讓他給你開兩劑。”
頭髮都梳好了,她有些不捨放下梳子,“什麼樣的人這麼狠心,把你這樣的小孩子落在火海里。”
“……我不記得了。”
如果謊言是洋蔥,剝開一層還有一層的話,這就是最外面的那一層。普通人只觸及到這一層,就是最安全的。
“我只記得天很黑,火勢很大。”
小女孩那茫然安靜的笑容,令女護工感到揪心,她把梳子往盤子裡重重一擱,安慰說道,“你別怕,縱火犯已經遭報應了的,害不了你。”
歐也妮能感覺到心底的【安姆】是同樣的震驚和茫然,看來不是自己遺漏了什麼睡後的經歷。
她很想拉著女護工問,我很怕,縱火犯到底遭了什麼報應,但還是認真堅持住了自己的人設。
堅強又柔弱的小女孩,困惑地抬起頭來,重複著女護工的話語,“縱火犯?”
她的眼神很純淨。
女護工明顯遲疑了一下,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女孩世上還存在這樣卑劣的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