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慢慢散開。
歐也妮站在人群中間。道林和副會長都在她附近。
人們隱隱地護著這裡。這是最安全的位置。
塔內空空蕩蕩,一道螺旋狀的階梯上有自帶的照明物發出光亮,照著階梯不斷往上。
說是階梯也不太恰當,它的形式實在太過特殊。
它在最初是半個房間。
尋常茶室中擺著積灰的桌椅,茶盤邊未熄的油燈就是這層的照明物。
半個牆角里疊著一大堆閒置的桌椅,若踩踏著那些條凳往上,就能進入下一個傾斜的房間。
破舊的臥室地毯導引著道路,往上接著半座獵人小屋的草蓆。
獵人小屋的爬梯通往天窗,天窗之上是一座陰暗冰冷的地窖。
這些房間場景不知是從哪裡被擷取來縫在一起,層層巢狀,重合堆疊。
每個房間中,都有一條在人類的概念中能夠被稱為臺階或道路的清晰路徑。
它們首尾相連,層層往上,構成了整座螺旋的階梯。
歐也妮仰頭看去,數不到那些房間的盡頭,也望不見螺旋的頂端。
“我大概知道你是誰,但既然你沒有擺出那種高高在上的架子,就由我來倚老賣老吧。”伯尼黛特在她身邊說道。
不僅歐也妮在觀察副會長,這位副會長現在對歐也妮的做事風格也有了一定了解。
老婦人態度溫和又堪稱率直地給出意見,“聽我說,在這裡最好還是不要用飛行術,或是試圖走什麼捷徑。老老實實用自己的手腳走上去,是最不容易迷路的。”
迷路嗎?歐也妮回頭看了一眼,懂得了副會長的擔憂。
他們來時的入口正在迅速地消失。
那點光源消失後,從塔內看去竟然是看不見塔壁的,四周的黑暗漫無邊際。
塔內唯一能作為定位參照物的,就只剩下那座奇異的。
如果這裡也存在高塔外側那種距離模糊、方位失效的奇異現象,貿然使用飛行術確實有可能在黑暗中迷失。
至於瞬移法術……歐也妮看著那些明顯不正常的重疊房間,尚未讀懂其中的構造,也覺得自身還是謹慎點為好。
“你們過去有過類似的經驗?”歐也妮順勢問出早就想問的問題。
“倒沒見過這座塔這樣難以接近又棘手的巨型麻煩。”伯尼黛特說,“但對有類似性質的微型物質,曾做過些研究。”
“別笑話我,”老婦人卻先笑了起來,“我對它們也所知甚少。雖說誤打誤撞地抓到過幾次,可仍舊搞不懂原理。除了知道如何維繫固定住其存在外,一旦放手,可能也沒法再抓住了。”
“你剛才是怎麼做的,能說說嗎?”她壓低聲音,無法剋制地問道。
歐也妮無法拒絕這樣爽朗的老太太。
除了對緣分的借力無法向其傳授外,她解釋,“我向它祈禱。”
“祈禱?”伯尼黛特恍然大悟,面色煥發出某種光彩,“原來如此,這麼說來,過去那幾次好像也解釋得通了。”她唸叨著,“我回去也再試試。”
歐也妮不得不提醒,“向不確定立場的邪物祈禱是危險的。”
這座高塔沒有意識,但其他響應祈禱的事物就未必了。
老婦人用慈祥的眼神看她,滿口答應,“放心,我會做好安全措施的。”
歐也妮還不夠了解這位副會長,對方目前展現出來的做事手段明明都很穩健,但又有種會為了研究不顧一切鋌而走險的氣質。
她不確定在對方的性格中,究竟哪種氣質會佔上風。
她有些不安地瞄了眼奧菲利亞,正在聚精會神旁聽的奧菲利亞回給她一個微笑。歐也妮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