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入高塔前,奧利菲亞交給她帶在身上的那枚、還未派上用場的“樂園的鑰匙”,化作荊棘,洞穿了她的肺腑。
“如果我比您強,”年輕教士痛苦地說,“或許還能再與您多說兩句話。”
長久的蓄謀佈局,果斷的決勝一擊。
這是歐也妮當初面對範默寧主教時唯一能採用的策略。
如今形勢逆轉,反之亦然。
他們兩人間實力懸殊,所以不會拉鋸對峙,卻又沒有懸殊到能讓一方牢牢掌控另一方的程度,總是在逼迫著其中一方匆匆動手,從來就沒有在攤牌後還能和平長談的餘地。
如今成為弱者這一方的“引路人”,在承認身份的這一刻,毫不猶豫地動用一擊斃命的殺招,奪走了歐也妮的生命。
金屬的荊棘從歐也妮的身軀內爆發般地生長出來。
帶著血霧的枝條纏繞成五道雲紋,構建了一個法術的禁區,使所有法師加諸於歐也妮身上的防護或治癒法術都紛紛失效。
奧菲利亞面色死灰,她還未察覺荊棘的由來與自己有關,但她見過那個徽記,在工房內做過關於自由之石佩斯的研究。
她知道,只有將那些荊棘從歐也妮身上徹底拔除,或是等到荊棘枯萎,才能對歐也妮施加救助用的法術。
但人類的軀體怎麼可能撐到那個時候?
她慌張地想要向母親求助,直到開口時,才察覺到自己的思維和話語都極為緩慢,幾乎無法交……流……
遲緩的法術波及到了周遭所有的法師。
除了最初那個下意識的救援法術外,幾乎沒有人來得及用出第二個法術。
除了高階法師道林·格蘭傑。
但叢生的血色刃雨被早有準備的屏障反制——那屏障竟然也是來自豐饒神系的法術,有著不輸於彼的高階許可權。
“您行事太過銳氣了。”安塞爾給出點評。
他毫不心疼地看著手中的一次性法器碎裂成粉,“連亞當斯樞機都很忌憚您的改革,暗中做下過不少準備。”
“道林閣下,”安塞爾慢慢地問,“您似乎從不介意遭遇他人的針對,那如今呢?”
“您沒能保護好她,您會因此感到後悔嗎?”
血色的牢籠從地面升起,同時困住了道林和伯妮黛特。
道林沒有說話,只死死地盯著安塞爾,周身的法力在努力掙脫牢籠的束縛。安塞爾並不為那目光所動,哪怕那是與歐也妮相似的眼睛。
唐蒙德已衝到陣前。
他是受到賜福的戰士,其手中的環形鋸刃有著遠超其它法術的破魔許可權,血色激流毫無阻礙地破開了刃雨和屏障,斬向敵人首級。
戰士沒有逃脫遲緩光環的詛咒。他還能做出這樣的攻擊委實驚人。可那速度對安塞爾這樣的敵人來說依舊不夠。
安塞爾不慌不忙地向後迴避,卻故意沒有完全避開,讓那刃流上飛濺的血花在自己的脖子製造出一道長長的傷口。
脖子上的傷痕,從來就不是繁欲窮追不捨的詛咒記號,而是“引路人”選擇用來提醒自己的深刻教訓。
場中唯一能反制遲緩法術的存在是【安姆】,祂被困在了歐也妮身軀上那些金屬荊棘構成的法術禁區裡,再悲切憤怒也無法出手。
黑影般的法術觸手扎入了遲緩法術的範圍,糾纏住戰士的身體,然後精準地戳入他的心臟。
“我知道你不會死。”安塞爾迎上唐蒙德憤怒的目光,平靜地說,“但那需要時間。你先安睡一會吧。”
年輕的教士暫時解決了唐蒙德,又用遲緩法術和血牢困住了其他法師。
“我並不想無謂地奪走人類的生命。”他如此說道。
哪怕作下了這樣一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