尬讓人自暴自棄、胡作非為。
不爆發就會滅亡,而歐也妮絕不坐以待斃。
她毫不猶豫地踏前一步,撲到了“羅傑”的懷裡,感覺到了那副身軀的僵硬。
這很正常,對方的風格從來都如此寡言又冷硬。
“我很難過!”歐也妮把臉埋進那懷裡,藏起表情後大聲說道。
他們在此地的軀殼外形都只是形式,上層界的交流靠的並不是真正的聲音,而是資訊。
所以歐也妮不怕“羅傑”聽不出來她的情緒,她將那些情感資訊像投球一樣用力地丟了出去。
她重複道,“我好傷心!”
“我什麼都不知道,醒來時除了身為異類的記憶外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我不知道這是哪裡,等待我的是什麼。”
她痛訴自己這輩子最初得到的待遇,“我只是毫無自保能力的幼兒,連照顧自己都做不到。”
“沒有人理我。我完全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屋子那麼黑!又那麼安靜!”
血霧在翻湧。但“羅傑”變得更加僵硬了。如果不是還有擬態呼吸,簡直就與石板無異。
“我聽不懂語言。沒有人教我說話。我不知道唯一那個在照顧我的人究竟在想什麼。”
“她從來不說話,也從不多看我一眼。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哪天突然被她拋棄!”
歐也妮以為那些過往的情緒自己都忘掉了,但其實並沒有。
她毫不猶豫地在這個能無礙溝通的上層界,將這些幼年時不敢表現出來的情感向羅傑灌輸了過去。
無論歐也妮的內心究竟有多少前世的記憶,她有多想獨立自強,但在她被羅傑照顧的那段時間裡,她並沒有真正獨立生存的能力。
“我好害怕哇。”她幾乎是帶著哭腔說道。
“羅傑”依舊沒有說話,但祂僵硬的身軀終於有了動作,祂試著抬起手臂,不怎麼熟練地將歐也妮攬到自己懷裡,又害怕般地不敢太用力。
“後來我回了家族,但是那裡也沒有人歡迎我,沒有人喜歡我。”歐也妮繼續控訴。
“道格拉斯那個混蛋把我綁上了法陣,然後變成怪物死掉,留給我完全無法處理的爛攤子。”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沒有人告訴我那到底是什麼情況。”她突然憤怒地抬頭看著“羅傑”,“你知道的對吧?你那會兒其實就在看著的,對吧?”
“我知道是你。”
“能活下來不是靠我的掙扎,不是靠那個墨水瓶——是你,你在道格拉斯和我中間,選擇了我。”
道格拉斯大概在死亡前就想到了這點,而歐也妮直到後來才敢確信。
作為紅羽鳥和綠羽鳥中被選擇的那一方,歐也妮沒有被偏愛的榮幸,仍舊覺得委屈,“你沒有現身,沒有說半句話。”
“難道經歷了那樣的恐慌,只要活下來就夠了嗎?”
“我死裡逃生,但沒有任何人給我安慰。我只能懷著對東窗事發的恐懼,惴惴不安地逃到學校中惶恐度日。”
她沒有半點顧慮地使用上輩子的典故,她知道繁欲八成能聽得懂。
“我什麼都不配知道嗎?”
“我就該為完全不知內情的事情擔